“何必等那么久,从今天开始每天都能让你喝上刮油的荷叶茶。”
周槿欢也跟着笑,折了一根树枝,搅着一池水,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躲在这里是为了避开萧景知吧?
老实说上一次的见面真的有些伤自尊了,既然人家都那么躲着了,为什么非要扑上去呢?
“姑娘不冷么?”苏婉没接话,反而拉住了周槿欢拿着树枝的手,一双明媚眼睛里还盛着不似作假的担心。
“只要熬过了冬天,春天才会来。”周槿欢的话并非意有所指,但苏婉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自摊牌到现在,两个人都没有商量过联手对付赵瑜的事儿。周槿欢自然不会抛出这样一个话题,而苏婉也装聋作哑,究其原因,想必是对她并非完信任罢了。
这次的对话就这样截然而止,想必苏婉还在等待某种契机吧。
她从来都没有想那么多,特别是在和苏婉摊牌的时候,那时候她更多的是想帮阿诚一把,并无其他。
如果说在遇到萧景知的那一刻,她还动过赵瑜的心思,那在萧景知无视她的时候,她更多就是安生度日,等阿诚翅膀硬了,逃出皇宫了,她也算对得起死去的卫子封了,她也就心安了,再无挂碍。
这种状态,她乐得装糊涂。
两个人在晴雨亭呆了一下午,看了半晌的白雪飘飞,直到夜半时刻才回到白鹭阁。
阿诚正在房里看书,如豆的灯光映着他认真的脸,本来小小的人儿好像都有了棱角。
“子曰: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世间万物兼得三者,唯有书耳。”对于这样一个勤奋的孩子,周槿欢很是欣慰:人生在世,不过百余,然人生路有太多的岔口,少走弯路靠的往往就是前人的经验,来源或是长辈或是书本。
“阿诚不喜欢儒家,喜欢的法家。”阿诚放下手里的手,轻轻吹灭了蜡烛,话说得还是挺认真的,这惹来了周槿欢的兴趣:“哦,那说来看看?”
“法家胜过儒家有三。其一,法家不拘泥于祖宗礼法,因循守旧;其二,法家坚持法治,避免了人治的弊端;其三,法家强调君权,在当今乱世,利于民族之一统。”
如果这些话是一个学者讲出来的,没准儿周槿欢还会笑话他的浅薄,但这话是一个不到十岁孩子说的,她真的只有震惊了。
这种震惊直接体现是阿诚连叫了她三声,她才反应过来。
“小阿诚记住姐姐的话,无论什么时候,于治国而言,王道和霸道两者都是缺一不可的。”
阿诚似有话说,但还是沉默,他太过于喜好隐藏自己的心思,这点让周槿欢心疼得生气。
“小阿诚,自卫大人出事之后,我就是你的亲人了,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不要都藏在心里,明白么?”可能是周槿欢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冲,阿诚声音有些不稳:“槿欢姐姐,我只是怕你讨厌我。”
傻孩子,你这么聪慧又懂事,谁会忍心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