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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河村离青城山不远,但也有两天的路程要赶。

为着能在天黑前找到客舍休息,何登渠和丁三在路上很少歇息,只偶尔会在路边喝口水。

恰巧遇上一家驾着驴车托着货物的好心买卖人,愿意十文就载他们去最近的客舍。

青州富裕,基本上每隔三十里就有一家客舍和驿站。二人一路风尘,终于在日落前到了一家规模不大的店。

店虽不大,倒也整洁干净。客堂里的几张桌子都坐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谈天的声音混在一起嘈杂得听不清,多是经商的人。

“掌柜的,还有房吗?”丁三问。

“有的有的,不知二位要个什么房?住多久?”掌柜的年纪约莫三十上下,人瞧着很爽朗。

“就一晚,两间地号房吧。”何登渠捏了捏腰间的钱袋,这是他替人写书信和帮同窗代抄策论赚来的钱,攒了许久,差不多二两银子。

“好嘞,两间地号房一晚!一共一百五十文,客官出示一下路引,然后去旁边登记一下店历。”

丁三不同意道:“掌柜的,一间人号房便够了,你看多少文?”

眼看赚的银子要少了,掌柜也不生气,笑呵呵地说:“一间人号房一晚四十文。”

何登渠听言,不知怎地脸似是被搽了红胭脂,像气的,更像是羞的。

等丁三结了账,写了店历,小二领去房间时,他好似才反应过来,低声道:“丁三,你这是做甚?”

“乐照,你之前花银子也比这青河水流的还快吗?”丁三不答反问。

“那又如何?我之前住的还是天号房。”何登渠硬要打肿脸充胖子,其实他一人出来是和他人一起住的通铺。

丁三深谙他的脾性,知晓他又在说假话,但该训诫还是要训诫。到底是大了两岁,丁三很有兄长的样子。

“乐照,你看干娘供你读书多不容易,你要体谅体谅她,该省的多省点,勿要干娘每每为银钱为难。”

何登渠却烦他那苦口婆心的样子,大了两岁就拿着鸡毛当令箭。毕竟还是十九岁,心性高,又委屈,听他这话就不乐意了。

“我的银钱要你管?”何登渠话一说完,坐在凳子上喝起闷茶来。

丁三没像往常一般哄他,兀自出去了。

何登渠见状,心中的小火更是加了好几捆干柴,眼睛差点红了,被他自己生生憋回去。

丁三果然是要嫁人了,以前就算不会说好听话,却也是先低头的。以后怕是要跟自己的夫君低头去的!也不会在他娘骂他时偷偷给他递新做的糕点吃了!

何登渠脑中的小人问他:你把他娶了不就好了?

才不要!他生的这般粗笨,一点也不赏心悦目!以后他俩生的孩子也不会好看的!那该是多大的折磨。

何登渠直接在自己脑子里演上了戏,吵得那叫一个精妙绝伦,只想给他打赏钱,连道三声好好好。

他在那里小人打架的工夫,丁三已经买梨子回来了。他住店前见不远处桦木下有个卖梨子的,看起来果子大,品相很好,想着明日能路上吃。

丁三见何登渠还故作不理人的样子,软了语气说:“我叫小二做了两碗面,加了一碟子牛肉,等会儿送上来。乐照,你理理哥,别气了。”

何登渠等这个台阶等很久了,胡乱哼了两声,“我不同你一般计较。”

这场战役还没开打就和议了,丁三和何登渠十二年来一向如此。

两人用了饭,也差不多天黑了。

客舍门前两盏橘色灯笼很亮堂,照得夜色多了几分温柔。天上挂了一个碎成半截的银盘子,夜里的风带了白日的燥热,闹得人心里也烦。

“乐照,我吹灯了?”

“嗯。”

刚才二人争着谁睡地铺争了半天,最后还是丁三躺在了地下,他的理由是地下凉快。

地下那个人的呼吸慢慢均匀平稳,何登渠知道丁三已经睡熟了。他蹑手蹑脚地溜下床,借着月光,倒也能看清路。

丁三以为他自己比普通男子壮一点就不是双儿了,哪有让他一个八尺男儿睡床上的道理?是不是瞧不起他?

何登渠也不是那种手不能提的白面书生,他和他爹一样箭术很好,能拉开一石二的弓。他呼了口气,直接把丁三打横抱起放到床上。丁三睡觉雷打不动,何登渠一清二楚。

何登渠站在床边看着丁三,心里嘀咕着:这丁三是不是夜里那碟牛肉吃多了,怎就这般重?

他嫌弃地扫视过丁三有如武夫强劲的身体,又做梦臆想着:我的妻子定要和书中写的绣眉芙蓉面,肤若寒霜雪一般。哪像丁三这一脚下来,怕是我都要被踢飞,还有这,这……

何登渠突然瞟到丁三的上半身,羞得瞬间闭上了眼睛,顿时不敢乱看。

丁三以前在地里为了方便穿短褂,会用布条把胸前两坨肉勒得紧紧的,好似健硕男子的胸肌。

到了夜里,为了舒服好眠,他会换上肚兜。今日白天走了那么久的路,流了很多汗,胸前被磨得有些痛了。因着是两个人,他才等熄灯把布条扯了,连洗澡后都没取。

谁知道何登渠会将他搬到床上呢?

丁三里衣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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