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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登渠,你给老娘站住!”

方娘子发髻未挽,拎起笤帚追着何登渠赶,边赶边骂。

何登渠只好绕着院子又躲又闪,生怕他娘一笤帚打他屁股上。

为过十五中秋,书院提前放学生回来与家人团圆,而何登渠一到家就和他娘说了这成亲事宜。本是好事,可他偏偏多嘴把二人云雨过的事说了出来,也怪不得方娘子发火。

“我常说你书读到狗肚子里,你还真把自己当狗了!今日我不打死你,就愧对你死去的爹!”

方娘子一个侧力,把笤帚甩到何登渠身上,一击正着。

何登渠吃痛,不敢再跑,怕等下扔他身上的就不是笤帚了,而是院里的石头。

“娘,我错了,你打我罢。”

方娘子拧着何登渠的耳朵,厉声道:“你现在晓得错了,刚才跑甚?我是盼着你和三儿结亲,但不是盼着你搞大他的肚子!”

何登渠嗫嗫道:“你追我,我定是要跑的。况且我也没搞大三哥……”

方娘子揪着他的耳朵往上提了提,何登渠的脸都歪了,“你还有理了,今日跪外面,不许吃饭!”

“干娘,其实没什么……”丁三着急地想要劝和。

“三儿,你闭嘴!别以为你自己不拿自己当双儿,干娘就这么放任你自轻自贱!无媒苟合,何登渠这是把你当成楼里那些妓子啊!”

“是我先说要到楚馆……”

“你那是玩笑话,哪里能当真!而何登渠是切切实实做了,干娘才要训诫他。”

丁三刚想说自己不是玩笑话,可何登渠就跪下了。

“三哥是为了气我才说的这种话,是我自己耐不住诱惑,怨不了三哥。娘说的没错,我是应该自己反省一下。”

丁三觉着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看何登渠如此自觉,他怀着一肚子疑惑无奈抓腮。他想不明白事,便爱到处走走。丁三跟方娘子说了一声,拿了锄头,到田里锄地去了。

何登渠在院里跪着,方娘子绾好头发就拿着黄历和纸笔在一旁坐着。他们二人回来不久前她刚洗头,所以没梳头发。

“娘,你倒也不用如看犯人似的守着我罢。”

方娘子睨了他一眼,没个好气说道:“外头有光清楚,你娘我眼神不好,顶着日头给你看日子。”

何登渠闭嘴不言。

“你这冠礼和成亲到底哪个在前好,撞到了一处,我还是明日找个大师算算罢。可惜你爹去得早,冠礼又要劳烦族叔帮衬,一笔笔人情欠下,不知何时还得完……”方娘子直叹气,眼角微酸。

“娘,我明年定会榜上有名的,你别忧心。”何登渠安慰道。他从小跪到大,这才不到一刻钟,何登渠说话中气十足。

可方娘子还是生气,挖苦他说:“先别说这远的,你还是多想想怎么对三儿好些。我本想着你们二人靠的近便能生出不一般来,哪成想你是开窍了,却还是一头热。”

“什么一头热,明明是三哥先喜欢我,我是怕他伤心,勉强喜欢他些。”何登渠不乐意地站起身来反驳道。

方娘子一时哭笑不得,不知这孩子随了谁。他爹当时求娶她,可是漂亮话都说尽了,差点就要跪下来求她。她自己爹娘还说她拿乔。

“你从哪儿看出三儿中意你的?”

“他记着我的所有喜好,天天做饭与我吃,不怪我以前说的混账话,处处为我着想……他对这般好,难道不是一早就喜欢我了吗?”

“你娘我也知道你喜欢吃各种糕点,爱喝冷透的茶。我虽常责骂你,但哪次不是隔日就翻篇儿了。我还喂你母乳,连你小时撒尿拉屎都不嫌脏,我这是你想的喜欢吗?”

何登渠心气上来了,脖子涨得通红,眼睛不眨地大声道:“你和丁三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你是我儿,又是三儿弟弟罢了。”

何登渠满心郁气,闹得脑仁儿疼,可又找不出话来回他娘,只能皱着眉干生气。

“我晚上吃饭时帮你探探他,你就晓得了他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三儿单纯一根筋,直接问他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你不是不让我吃饭吗?”何登渠回道。

“我哪次真不让你吃饭?不过你跪还是得跪,别以为发了一通脾气就可以不跪了。”

何登渠偏过头不看方娘子跪下。

丁三明明心悦他。

才不是他一头热。

不对,他是只喜欢丁三一点点。

方娘子看着自己的傻儿子,脑瓜子嗡嗡的。

蠢成这个德性,还嘴硬得很。他俩又不打招呼把事给办了,这关系是越发理不清。

丁三不知道母子二人又为他吵了起来,他在田里翻地翻得快活,烦心事渐渐忘了。十岁前没人疼,他又反应慢,很多事情没人教他,他也想不明白,逐渐养成了不爱刨根问底的习惯。

在书院那些时日,地里都长草了。

也不知干娘把他走前收的稻子晒了没,还是已经打成米了?

丁三边翻地,边用脚把田沟踩实,很快他就满头大汗。

何天禄今年稻子种的晚些,他家地又大、劳力少,稻子还没收完。丁三见天禄叔辛苦,到他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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