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文在楼下胆战心惊地睡了几天,罗聿都没怎么搭理他。
突然有一天吃早饭时,罗聿随意地对苏家文道:“晚上带你去吃饭。”
“去哪里?”苏家文舀麦片的手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罗聿。
他就住在罗聿家里,罗聿却觉得自己跟苏家文分隔两地很久了,隔着个餐桌好像隔着八百米,苏家文的神情却还是天真。
“会有人来接你。”罗聿说,他突然没了吃早饭的兴致,他现在是又想看到苏家文,又不想看到他,他一推碗,出门去了。
下午五点钟,陆易来罗聿家里带了苏家文,往市外开去,苏家文问陆易:“到底去哪里?”
陆易告诉他酒店名称,苏家文沉默了。
这家酒店叫做见岛,造在靠近平市的一座通了海底隧道的岛上。
“我们等会儿要过隧道。”陆易以外他不知道在哪里,便解释。
苏家文说:“我知道在哪里,我去过的。”
“你去过见岛?”陆易有些意外,见岛这样的七星酒店和苏家文似乎扯不上关系。
“我们班里组织春游去过那个岛,”苏家文看着窗外的街景,告诉陆易,“在那家酒店外面看过。”
陆易点点头,问苏家文:“听说你最近在做蛋糕?”
苏家文伸手推了推空调的风口,道:“做过一次,罗先生不喜欢吃,就没有再做了。”
陆易听他三句不离罗聿,觉得有些没趣,就不讲话了。车子一开进隧道里,里面就暗了,音响里播着动人的乐曲,两人沉默着,也不算尴尬。
到了酒店,陆易停好车,带着苏家文走进酒店,进电梯,刷卡按了35楼。
“顶层?”苏家文突然问,陆易转头看他,苏家文的神情有些复杂。
陆易没见过苏家文这种表情,就问:“怎么了?”
苏家文摇摇头:“没什么,想起些事情。”
电梯门一开,百米之上的景观餐厅空旷寂静,灯光很暗,万尺大堂中只摆了一张餐桌。
罗聿就坐在一头等他,落地窗外是深色的大海和远方的平市夜景。
苏家文看着罗聿,罗聿站起来,对他招手,苏家文一步步向着那张餐桌走过去。
陆易在后面关上了门,站在门口等着。
边上有几个服务生也站着,平时这地方每天晚上有几十桌客人,不停地翻桌。现在被包场,菜从里面走,她们就空下来了。
陆易也没事做,随意与她们闲聊:“顶楼餐厅不常包场吧?”
“我没见过,”一个女孩子说,“真是财大气粗的。”
“不常包,好几年前有个客人包过一次,”另一个年纪大些的服务生看着大门回忆,“我只知道那么一次。”
“是吗?”另外几个服务生很好奇,都要那个老员工讲讲上一次包场的情形,还有人猜是不是求婚。
“不是求婚,”服务生道,“那个客人包了场,好像在等人,但等了一整个晚上,他等的人也没来。”
“一个晚上?”有人惊讶地问,“一整晚啊?”
那名老员工唏嘘地点头:“包场嘛,酒店也不好意思赶人,那个客人在里面等了多久,我们就在外面站了多久。他是第二天早上走的,我是太困了,都没看清长什么样。”
“一定不太好看。”最先说话的那个女孩子捂着嘴笑着说。
老员工却摇摇头:“见过的人都说好看。”
“哦……”几个女孩子凑到了一起,讨论起要是自己收到邀请,对方在这样的地方包场,即使没有蒂凡尼,也要嫁给他。
陆易想到里头的苏家文,一时间也不知该替他高兴还是难过。
苏家文略显局促地坐在罗聿对面,米其林大厨做的菜肴叫他食不知味。
“家文,在想什么?”罗聿伸手在苏家文面前挥了挥。
苏家文吃了一口甜点,才说:“罗先生突然对我这么好,我都不习惯了。”
罗聿停顿了一下,没有顺着苏家文的话说,他问苏家文:“家文,你想回去上学吗?”
苏家文的眼睛亮了亮,回答得很快:“想啊。”
“我让人帮你和学校联系过了,只要交了论文,参加了考试,就不算你休学了。”罗聿说,他隔着烛光看着苏家文,不知怎么的,觉得这给颗蜜枣再打一棍子的流程走得他胸口发闷。
苏家文看着罗聿,看起来高兴得让罗聿心里发慌,他问罗聿:“那我可以回学校了?”
“还不行。”罗聿说。
苏家文快活的样子没有了,他静下来,听罗聿说话。
“你先去姜棋那里待着,”罗聿道,“他说会让你回去上学。”
苏家文看着罗聿,什么都没说。
“其实是他帮你联系的学校。”罗聿又说,他讲着话就觉得有些干涩阻滞,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好的。”苏家文说,他低着头,罗聿只能穿过摇晃的烛火,看见他额前的碎发、浓密的睫毛,和脸圆润的弧线。
紧接着,他看见一滴水落在苏家文的盘子里,是苏家文在哭。
罗聿抬手捏着苏家文的下颌,想把他的脸抬起来,遭到了苏家文的推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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