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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原因,第二节大课间取消了跑操,我趴在桌子上睡得迷迷糊糊,听见周昆的声音:“我要去食堂,你要带什么?”

最近晚上我都在夜总会连轴转,鲜少回家,下班就在休息室里眯两个小时,六点就直接来学校上课了,是有点累,但却是一个有效避开黎凯的方法,除非他亲自去夜总会抓我,否则我俩基本碰不上面——上课除外。

周昆撞了撞我的手臂,手欠地薅了一把我的头发:“昨天又通宵?你到底吃不吃啊,不吃我走了。”

我累得没力气搭理他,关键屁股还痛着,怎么坐都不是滋味。操,黎凯这个杀千刀的,人面兽心驴玩意儿,我在心里把他轮着骂了几遍才解气,抬头对周昆说:“带杯白粥就行了,钱等我回头从饭卡上刷给你。”

周昆惊讶道:“最近口这么淡?你信佛啦?”

我踹了他一脚:“关你屁事。”

实际上不是我信佛,我他妈是信了黎凯的邪,那天他走后我在更衣室缓了好久才一瘸一拐地走出去,找了面镜子掰着屁股看,发现屁眼又红又肿,往外翻了一圈嫩红的肠肉,万幸是没出血,左右两边臀肉上还有几个交错的巴掌印,火辣辣的疼得厉害。

周昆笑嘻嘻挨了我一脚,还不走,双手撑在桌上低头看我:“别光喝粥啊,哥给你买块巧克力行不行?你喜欢吃什么,哥给你买。”

我这帮兄弟不知道怎么回事,个个喜欢当我哥,我抗议过几次不能以身高来定论辈分大小,但均被他们否决了,所以现在我们各论各的,他当我哥,我当他爹。

“不吃。”我白了他一眼,周昆笑得更灿烂,这他妈什么毛病:“不喜欢吃那些甜叽叽的娘炮玩意儿,还有,说了多少次别摸我头。”

“知道了知道了。”

周昆一边说一边捏了一把我的脸:“果然长得帅的人翻白眼都这么好看。”

毫不夸张,我现在听见有人夸我“好看”都块PTSD了。

我正要爆发,教室里忽然安静了一瞬,靠墙扎堆聊天的几个女生交头接耳地说:“嘘嘘嘘,黎老师来了!”

果不其然,是黎凯走进教室,我现在一看见他就他妈生理性反胃,白粥也不想喝了,更不想听他站在讲台上逼逼赖赖,抓起书包就从后门走了,周昆在后面喊我,我只当没听见。

托黎凯的福,我又把上午剩下的两节课给逃了。

出校门后接到柯慧给我打的电话,说我让她问的新兼职还没着落,又问我为什么不继续在夜总会干下去了。

说实话,自从那回半夜醒来发现黎凯在用鸡巴捅我的嘴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躲着他走。我从小生存的环境压根儿算不上多单纯,我七岁那年亲妈下海做妓,我那个小房间摇身一变成了窑子,多少次我在客厅的小板凳上玩玩具的时候,野男人就在小房间玩我妈。

我一不小心把迪迦奥特曼的腿折了一只,我妈应景似的在房间里高昂叫了一声,仿佛被掐住脖子的母鸡,在黎明的菜刀前发出最后一声呐喊。

那些男的满面红光带着一脸餍足从房间里走出来,看见妓女的儿子坐在地上,善心大发似的扔了两块钱给我,对我妈说你家囡囡长得真秀气,以后也一定是个大美女。

我妈大笑,指尖夹的那根白沙扑簌簌往下掉烟灰,劣质的指甲油上斑驳了一小块,像一只注定死在夏天的蝉失去了唯一的蝉翼。

我把那两块钱折好揣进小兜兜,对着那个男的脱下裤子亮出我骄傲的鸡鸡,精准地尿在他的皮鞋上:“老子是男的!”

尿完我就跑,窜得飞快,一口气跑出老楼,用那两块钱给自己买了四片当时很流行的金币巧克力——

但还没来得及吃下去,就被我妈追出来一顿好打,我狼吞虎咽地剥开那层廉价锡纸把巧克力往嘴里塞,刚塞完,被我妈一巴掌拍得吐了出来。

她打人可真狠,骂人也难听。

“你这个狗日的小逼崽子,老娘上辈子欠你的是不是,你怎么这么浑?小鸡鸡不想要了老娘帮你剁掉!”

我捂着我的鸡鸡和她据理力争:“我是狗日的,那你就是母狗!母狗才能生小狗!”

多么完美自洽的逻辑,我当时简直是个小天才!

那小天才后来怎么样了?莫问,那天被实实在在打惨了。

所以当我长到十多岁,终于摆脱见人就被夸这个小姑娘真好看的状况,也修炼出一身就算他们在房间搞得如痴如醉我也能心无旁骛写作业的本领,甚至能够根据我妈的叫声来分辨出这个嫖客是真厉害还是假把式的时候,我也明白了有些男的不光喜欢搞女人的逼,也喜欢搞漂亮小男孩的屁眼。

我害怕他们落在我身上像蟾蜍一样黏腻恶心的目光,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梦里是七岁那年被我掰折的奥特曼玩具,还有从我嘴里吐出来的巧克力——棕褐色熔浆似的巧克力,燃烧出黑色火焰,让麻雀从天上坠落,被困囿于轰然坍塌的十字架中。

从此我以后再也不喜欢吃甜食。

我以为我逃离了那个小破楼之后就再也不会做噩梦,结果没想到,噩梦是没做了,因为噩梦直接来了。

我去了一趟迪厅找柯慧,白天的迪厅略显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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