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蕴连晚饭都没吃就离开了方家,走的时候姿势还有点不自然,江易言在一旁圈着他的腰,清俊无双的脸上神情淡淡。
临出门时碰见了陆凌,他正和方家二少爷一起倚在漆白的栏杆边喝酒,方蕴弟弟看见他出来,忙过来低头打了个招呼,反倒是陆凌,斜斜背靠在栏杆上,一手漫不经心地拎着瓶啤酒,望见方蕴不自然的走路姿势,嘴角扯起一抹讥诮。
他身后是方家别墅廊下垂着的淡色仿古制宫灯,微暗泛黄的灯光给他身上圈了一层薄薄的光晕,陆凌漂亮的眉目张扬恣意,侧脸线条精致却隐隐带着凌厉野性,他在看着方蕴,琉璃色的眼眸内暗暗沉沉,唯有远处方蕴的身影清晰而明了。
方蕴也在看他,陆凌见状,遥遥朝他举起啤酒瓶,隔空和他的视线干了个杯。
方蕴收回目光,垂眸看着面前拘谨的自家弟弟。
方家二少爷今年才刚满二十岁,别的本事没有,斗鸡走狗玩男人女人倒是在行,方蕴一点也不奇怪他会认识陆凌。
只是……
方蕴淡淡瞥了他一眼,语气无波无澜:"离他远点。"
二少爷忿忿不平地抬起头,想说陆凌和你都已经是过去式了,但撞入方蕴冰冷的眼神中,还是怔了一瞬,嗫嚅着含糊其辞。
方蕴也不管他,仿佛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很快就被江易言搂着走了过去。
陆凌望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垂下头。
抓着啤酒瓶的手指关节已经泛白,倏然松开的时候,发麻过后便是一阵抽筋的刺痛,陆凌也没管,就这么静静垂在身侧,任由它抽疼。
*
几天后江易言有事出国,方蕴一直送他到机场,临别前,江易言吻了吻他额头:"等我回来。"
"嗯,"这天的方蕴穿了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清纯得像个大学生,他凝视着江易言半晌,如同最贤惠的妻子一般,温柔对他道,"早去早回,我在家里等你。"
等江易言上了飞机,方蕴转身就开车去了常去的夜总会。
时间还早,夜总会里人也不多,方蕴步履匆匆,随手把车钥匙丢给门童,让他把车停到地下车库里。
进包厢的时候,里面烟雾弥漫,哄笑声玩闹声不绝于耳,方蕴微不可见地蹙起眉,一手扇了扇呛人的烟味。
坐在软皮沙发里打牌的几个人看见他进来,纷纷大声道:"哎哟,咱们方少爷总算肯赏脸了啊,这都多少天没见着了!"
方蕴敷衍地笑笑,顺势在别人给他让开的位子上坐下,熟捻地接了牌,随手打出去两张。
"诶诶方少爷!"旁边有人试图按他的手,调笑道:"您可饶过我们吧,这我都眼看着快赢了,您这一出手,怕不是要我的命啊。"
方蕴懒懒抬眼看他,像是没有注意到这人暧昧地摸了两把他的手背似的,扯了扯嘴角:"想赢?"
那人一愣:"啊,那当然。"
方蕴随手把自己手里一张牌抽出来,塞进他手里,又把他握手里最左边那张抽出来扔在桌上,散漫道:"好了,你赢了。"
那人愣愣低头一看,竟还真是做成了一副完美的牌面。
"嘿嘿……方少爷,您这,哪有这样作弊的是吧,我赢得也不好意思啊……"那人讪讪地笑,还想和方蕴套近乎,却被旁边脑子活络的人捅了把腰,示意他闭嘴。
方蕴不吭声,只拿嫩笋似的指尖把牌一张张抽出来,又丢到桌面上。
周围人见方蕴的模样,心知他不快活,于是互相打趣了两句,又识相的一一散去了。
"你怎么不走?"方蕴捏着张牌,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揉,瞥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男人。
男人双臂伸展搭在沙发背上,上身穿着件花花绿绿的衬衫,扣子扣得乱七八糟,露出一大片蜜色的结实肌肤,以及纹理流畅的腹肌来。
听见方蕴说话,他侧头看过来,五官乍一看不显出挑,却有种难得一见的恣意张狂,气势逼人,左眼角旁边还有一道两三公分长的刀疤,稍微再偏一点就得瞎了眼睛,瞧起来令人心惊,又平白给男人添了两分狠劲。
他嗓音带着点低沉的沙哑:"我走什么,你不就是过来找我的?"
方蕴轻轻哼了一声:"这么笃定?"
那男人倾身压过来,温热的躯体靠近,方蕴眉目间有一瞬间的阴郁,但随即强行按耐住了。
男人靠近他耳边,盯着那白/皙如玉的耳垂,忽然一笑,张口轻轻一叼。
方蕴猝不及防被他咬了一口,条件反射就想扇他巴掌,男人却一把擒住他的手,力气很大,方蕴挣脱不开来,只能听见他带笑的嗓音:"咱们两个老熟人,就没必要你猜我猜地说些场面话了吧。"
"方家快倒了,你今天不就是过来求我的?"
方蕴听见这话,拧着的眉反倒松开了,上下打量了男人几眼,嗤道:"邱昊,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自大。"
邱昊又给自己点了根烟,毫不在意地在包厢内吞云吐雾起来,神情轻浮:"你骂我也不是第一回了,有本事,咱俩到床上去骂,你想骂多久就骂多久。"
方蕴嫌恶地别开头,站起来要往旁边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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