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蕴出门之后，一手翻出手机，准备给自己这边的人打个电话，让他们配合邱昊的动作，他低头看着通讯录，也没注意前面有没有人，直到手机被撞得掉下来，才后知后觉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被酒气熏染得酡红的面容，漂亮张扬的脸庞上带了丝惊讶，像是没料到能碰见方蕴，他挑高了修长的眉，喝多了酒的嗓音微哑："你怎么在这？"

方蕴看见陆凌摇摇晃晃的模样，抿了抿唇，没有说一句话，绕过他就想走。

陆凌却一把拽住他，把人抵在墙上，盯着方蕴看了两眼，突然凑过来在他颈侧嗅了一口。

方蕴身上还带着邱昊的味道，自己也觉得不舒服，皱眉去推他，低声道："陆凌，别在这发疯。"

陆凌一手将他按着，忽然低下头，闷声笑了起来。

方蕴不明所以地听着他笑，陆凌越笑越大声，带着嘲讽和鄙夷，眼泪都笑出来了，他抬手随意抹了一把眼角，居高临下地盯着方蕴，一字一顿道：

"方蕴，你真是骚得让我恶心。"

*

方蕴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他抵在陆凌胸前的手微微发抖，片刻后，方蕴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下唇，才冷静下来。

"和你没有关系，"他望着陆凌的脸，淡淡道，"请让开，我要回去了。"

"这么早回去做什么？"陆凌没有放开他，反而伸出另一只手，暧昧地在方蕴脸侧摩挲了一下："反正回去也是要被人干，看你这欲求不满的样子，不如和我来一发？"

"陆凌，"方蕴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你把我当什么？"

陆凌凝视着他如蔷薇花般秾丽的容颜，良久，轻轻笑了一声："能当什么，当然是419炮友啊。"

方蕴冷冷抬眼看他："那你应该也知道，我找床伴从来只看自己心情。"

"嗯？"陆凌是喝醉了，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他疑惑道："你心情不好么？没事，等上了床，肯定让你高兴起来，我什么花样都能玩。"

"确定不试一试？"陆凌凑近方蕴微微发颤的脸庞，亲昵地和他说话："我和好多人试过，他们都夸我活儿不错。"

方蕴狠狠将他一推，陆凌踉跄着退了两步，还是在笑："怎么，生气了嘛？"

方蕴弯下腰捡起手机，低着头就走，陆凌在后面喊了他两声，也装作没听见似的，匆匆而行。

陆凌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远，方蕴心烦意乱，捏紧了手机。

下一刻，他脚步却忽然顿住，若有所感地回头一看，刚才还站得好好的陆凌，这一看却是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了。

方蕴一愣，站在原地停了片刻。

在他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看看的时候，附近的包厢门打开，另一个眼熟的身影走了出来，方蕴一瞧，那可不就是方家二少爷，自己的好弟弟嘛。

方家二少爷看见陆凌醉倒在地上，忙上去要扶他，结果手刚碰到片衣角，突然被人一把推开，他愕然抬头，就见方蕴脸色难看地抿着唇，把陆凌从地上架起来。

"……哥。"他叫了方蕴一声，方蕴却瞪了他一眼，冷声道："再他妈让我看见你们厮混在一起，这辈子都别想回方家。"

方家二少爷想反驳，但又没这个勇气，只能眼睁睁看着方蕴把陆凌给扶走，恼怒地自个儿回包厢了。

方蕴找了家酒店开/房，进去就把陆凌扔在床上，盯着看了半晌，又动手把他身上沾满了酒气的衣物剥了，艰难无比地给他冲了个澡，随便拿被子一裹又塞回床上。

陆凌再怎么醉，被这样一闹也醒了，只是人还迷迷糊糊的，拉着方蕴的手不放，一个劲儿地叫他名字："方蕴，方蕴。"

方蕴正拿手机发短信，不耐烦地甩开陆凌的手："闭嘴。"

陆凌沉默了一会儿，方蕴以为他老实了，又发短信吩咐了人待会送套衣服过来，这才收起手机，准备离开。

转眼一看，陆凌却睁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床边的人，琉璃色的瞳孔中映出方蕴小小的身影。

"方蕴，"他开口，语气很轻，似是害怕惊醒了一腔美梦，"你让我亲一亲。"

方蕴站在床边凝视着他，两人对视了良久，方蕴才垂下眼眸，掩去其中的神色："别借酒装疯。"

陆凌讥诮地扯扯嘴角，又伸手去勾方蕴的指尖："我是装疯，可你也不愿意卖个傻。"

方蕴没动，任由他勾住了自己指尖，轻柔地摩挲。

"你走的时候落了件东西在我这，之前忘了和你说，"陆凌道，"今天还给你，咱们之间的感情就算两清了。"

"以后不会再纠缠你，放心好了，"他挑起眉梢，又恶意地微笑，"反正你也不缺我一个。"

方蕴默然片刻，还是开口："什么东西？"

陆凌伸手，从脖子上取下了一条银色的细链，上面坠着一枚素圈。

"这个，"他语气轻松，"我不需要了，拿走吧。"

方蕴接过，其实刚刚帮陆凌洗澡的时候就看见了，素圈上什么装饰都没有，只刻着两个字母：

FY

他也曾有一枚，上面刻的是"LL"，陆凌还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