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在外面洗澡,只能在屋里擦了擦,钟意秋担忧到了冬天怎么办,不知道他们以前是咋解决的?
肖鸣夜回来时已经九点多了,湿冷的小雨沾了一身,闪着水光的寸头和被风吹的更清晰的轮廓,让他看起来更加锋利。
他裹着夹克外套进来,站在灯下像一把淬火的剑,寒利坚韧,钟意秋拿了毛巾给他擦脸上的雨水,肖鸣夜一只手接过胡乱抹了两把。
钟意秋看他另只手一只插在怀里,不知道藏着什么东西,配合的不主动问等他揭晓答案。
肖鸣夜难得的有点不好意思,干咳了两声,才从怀里掏出两个玻璃瓶放在桌子上。
一瓶麦乳精和一瓶黄桃罐头,钟意秋怔怔的看了半分钟才抬头看他,“给我的吗?”
肖鸣夜不自然的别开头,嘴里快速的嗯了一声。
古人说秋风秋雨愁煞人,钟意秋是理科生,以前总不太理解其中心境,生病的这几天他是第一次真实的感受到,秋雨寒心,让他把这一年的失落和愁闷以十倍的体积放大出来。
每晚缩在被窝里听外面淅沥的雨声,茫然若失,像是他的人生和未来。
肖鸣夜用两瓶简单的东西就划开了他阴雨密布的心情,钟意秋既感动又不敢相信。
从最开始的躲闪和胆怯到现在的感动和依赖,肖鸣夜冷漠坚硬的脸庞后是柔软温暖的心,一旦触碰到,就再也舍不得放开。
“肖鸣夜,”钟意秋低垂着眼睛叫他。
“嗯”
“谢谢你!”
......
钟意秋抬起头寻找肖鸣夜的眼睛,四目相对,他微微张口,“今天是我的生日。”
肖鸣夜微微睁大了眼睛。
钟意秋的感冒还没好呢,广播体操的方队已经选定了,每天中午和放学后都要加强训练一个小时。
因为学生们中午都要回家吃饭,往返的话太浪费时间,商定后申请了第一笔奖金经费,中午管训练的学生一顿饭。
虽然粮食是现成的,不用花现钱,但是钟意秋仍然认真的核算了价格登记入账。
他们做饭的小锅肯定是不够用了,肖鸣夜在操场边挖了一个灶,借了村里做红白喜事酒席的大锅,每天中午钟意秋指导学生动作,他挥着大铁勺负责做饭。
袁玉兰来的时候,学生们正排列整齐的吃饭,农村的家庭平都是抠着过,炒菜清汤寡水的,肖鸣夜舍得放油,孩子们像过年一样,每天等着他这顿饭。
远远的看着她从个十字路口的供销社边拐出来,钟意秋手肘撞了撞旁边的肖鸣夜,结果他只是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又继续吃饭。
袁玉兰没想到操场上这么多人,有点害羞的站住没过来,眼睛欲说还休的一直往这边看。
钟意秋看肖鸣夜没有理她的意思,自己站起来往她走近喊了一声,“有事吗?”
“找我哥,”袁玉兰说,看着钟意秋手里端着的碗笑到,“你们咋在这儿吃饭?”
她穿了件鹅黄色的风衣外套,但她又不是娇俏可爱类的长相,看着不是很和谐。
肖鸣夜吃完了饭,过来站在钟意秋身旁问,“啥事?”
袁玉兰抿了下嘴也不看他,“妈叫你晚上回去。”
“啥事?”肖鸣夜又重复问。
钟意秋转头看他,你是复读机啊?
“我不知道,她叫你回去说,”袁玉兰冷声说。
肖鸣夜不吭声了,不知道是答应了还是不当回事。
“你不回,她明天又叫我再来!”她又补充。
肖鸣夜不理她,对钟意秋说,“赶紧吃,饭凉了。”
钟意秋每次对面这兄妹俩都觉得尴尬的站不住,赶紧干扒了两口饭。
肖鸣夜转身走了,但是袁玉兰知道他听进去了,晚上肯定会回去。
她偷偷的看钟意秋,他穿着套白色的运动服,清新俊逸又斯文礼貌,头发干净整齐,脸上是比女孩子还要白的皮肤,眼尾上挑带着风情,举手投足间是农村人没有的文雅和气度。
钟意秋能感受到她的视线,更加尴尬难安,心里琢磨我是转身就走还是跟她打个招呼?
“钟老师,”袁玉兰先开口了,脸色绯红,微微低头问,“你穿多大的鞋,我这几天没事给你做双鞋?”
钟意秋:“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