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深处,到底还是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丝丝缕缕,缠绕心间。
“陛下,安亲王一行人到了。”内侍脚步匆忙,没敢让陛下等得太久。
“宣。”这声音无波无澜,不辨喜怒,让内侍的心“咯噔”一下,但转念又想到圣上对安亲王一家的无上盛宠,似乎稍稍安了下心。
“没什么事情吧,那些刺客实在是胆大包天,竟敢在京城之中行刺亲王!你放心,此事我已经移交给刑部,令她们十日之内查清楚,必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魏华昭一进门,还没行礼,就听到了陛下的声音。听着这义正言辞的声音,她心中有些莫名。事实如何,想必圣上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太女这一次,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再翻身了。她把自己心中那无谓的猜想压下去,太女准备的再充分,也不可能撼动陛下的地位的。陛下看起来成竹在胸,应该也觉得此事不足挂齿。
魏华昭有心想和圣上单独聊聊,但是这些事毕竟不是能够公之于众的,只可意会,对于谁,都不能言传。
“你们没事我就放心了,在偏殿歇歇,宴会还有一会儿才开始,先休息一下,你们今天受惊了,只是今天事务实在是繁忙,这件事,我们明日在从长计议。”
语中确实是带着关怀的,只是不多罢了,魏华昭想,只是现在她也不在意这些,若是今天太女伏诛,明日就会有证据送上,今日实在是不比为了这件事浪费时间。
安亲王比她想的还要清楚:“如此,那就多谢皇姐了,劳皇姐费心,是臣妹的不是。”
“你哪里有错?是那些刺客的错。”皇上宽慰道。
“臣妹告退。”
宴会场上,一片觥筹交错,丝竹之声也是不绝于耳,朝中大臣大多还在其乐融融的笙歌宴饮。一年之中也就这一天,圣上千秋的时候,臣子才有资格进宫宴饮的,其余时刻,皇宫只办家宴。
所以这一天,要是有人起兵造反,整个朝堂的人都在这里了,一网打尽的几率会强上很多,魏华昭恍恍惚惚的想着,不知道那京畿护卫王大人会不会被太女说服,在今天举兵造反呢?
皇后今天也出来了,只是三年的时间,他显得苍老了很多,皇后母家这几年被打压得厉害,放眼整个大厅,曾经满门显赫的赵家,此时已经见不到一个人了。
魏华昭突然不合时宜的有些伤感。三皇女的罪证中有一条是暗杀她,太女若还是这个罪证,可能会招惹是非,满朝文物也不会废物,不会察觉不到什么,那样和圣上的要求可就大相径庭了。所以,这个宴会上肯定还会发生一些别的事情。
皇后好像是感觉到了魏华昭在看他,紧紧盯着圣上的眼神分给了她一点,魏华昭一愣,在皇后盯过来之前把目光转开了,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
不,或许,她自己是知道的。
皇后一眼不眨地看着皇上,这对时间最尊贵的夫妻,将这场宴会当做了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光鲜亮丽的场面之下,都是想要对方死的血泪和决心。
他的每一步都做到了,为什么这个人还没有死!皇后这样想着,他为了这个千秋盛宴准备了三年,为什么他用了三年的时间,只干了这一件事,他还是不能成功呢!
皇后的目光渐渐变得怨毒,顾不得这还是在宴会之上,皇上不死,他和他的皇女,那是必死无疑了!他好像总是这样,一辈子像个笑话一样,无论是干什么,从来没有成功过,这最后一次失败,要搭上整个家族和女儿的命了。
宴已过半,太女慢慢计算着时间,这个时候,皇上还没有毒发,看来父后的毒药失效了,或许是被人提前察觉,或许是哪个环节出了错,今天是不能善了了。
只能走最后一条路了吗?即使自己成功了,那也永远是乱臣贼子。但是已经无路可走了。
魏华昭眼睛盯着太女,若是别的招数,可能还会留一条命在,若是造反,魏华昭心中叹息,那皇上是绝对不会留她一条命的。想到这,魏华昭自嘲一笑,太女的性子,若是失败了,只怕会自尽,也不会……
宴会正酣,魏华昭突然看见圣上那边好像是身形微晃,似是出了什么问题,她心中一突,下意识的朝皇后看去,正好将皇后那一脸还没收住的快意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