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大惊失色!
皇上本来还因回光返照而有几分红润的脸色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迅速灰败起来,即使是中毒之后,皇上也是强硬、一往无前的,但现在倒是真的有几分将死之人的寥落之色了。
但魏华昭不明白,眼前的这一切不正是皇上想要的吗?不然也不会做如此充分的准备,也不会逼太女造反。以太女那性子,若是失败,只可能走这一条路。
但魏华昭没有说话,就这样安静地站着,想看看皇上还要做什么。看着这个已有老态的人,魏华昭心中涌现一种奇妙的感觉,很早以前,圣上是很喜欢她的,她对圣上,是真的满心都是对长辈的孺慕。
但什么时候,这种感觉就渐渐没有了呢?可能是第一次接触到自己的身世的时候,那段时间,她满心都是对安亲王妻夫的愧疚,认为是自己造成她们骨肉分离,对罪魁祸首,即使她是自己的母亲,魏华昭也没有几分好脸色。
现在,看着在床榻之上风烛残年的皇上,魏华昭知道,血脉亲情是做不了假的,但她心中虽有悲伤,更多的还是觉得,这一场闹剧,有九分都是由皇上自己造成的。
甚至她自己身上的毒,若不是……,也不会逼得皇后给她下毒。
皇上闭了一会儿眼睛,再睁开时,那双一直睿智精明的眼睛已经变得有些浑浊。魏华昭看着,不合时宜的,心中有了几分苦楚。
“既是这样,那就算了吧。”声音有几分萎靡,连那一直挺直的肩膀都有些塌陷,可能,皇上是真的老了吧,魏华昭这样想。
“朕如今这样子,能活一日都是赚来的,华昭——”
“在。”魏华昭赶紧上前,以为皇上想说什么,但却听到,“找钦天监算算日子,择日登基吧!”说完,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魏华昭一愣,这倒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自己,“陛下,您洪福齐天,定会转危为安……”
“好了,朕的身子朕自己清楚。”说着,瞥了一眼在旁边服侍的安公公。
安公公意会,立马上前道:“是,陛下,老奴这就去通知钦天监去,一定办好这件事。”
魏华昭被晾在那了,她顿了顿,说:“还请陛下以身体为重,此时皇宫内外还有诸多事宜,请陛下恕罪,微臣还要去处理。”
“下去吧。”魏华昭等了好久,才等到这一句话,离开之前,她看了看在床榻之上的皇上,心中有一抹难以言喻的情感发酵开来,缠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当天晚上,帝崩。
一个月后,登基大典,新帝即位,大赦天下。新帝良善,一个月前谋逆案中的赵氏一族,本为十恶不赦,新帝判流放三千里。
“我记得我们成亲的时候,没有好好办一场婚礼?”魏华昭突然想到这件事情,问自己的夫郎。
白清木沉默了一会儿,罕见的反驳了回去:“我们有没有办你不知道吗?我不是和你成的亲?”
魏华昭一噎,笑得无奈:“是是是,是我错了,那正好,趁着登基大典,我让他们补一场婚礼给你好不好?”
“陛下说笑了,登基大典岂能儿戏,言官的嘴可不会善罢甘休。”白清木心中有一个小疙瘩,如今被提起,自是毫不留情的怼过去。
“怎么喊起陛下了?你应该叫我妻主的。既然我做了皇上,那肯定是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这只是小事,不会有人在这方面大做手脚的。你难道不希望吗?”魏华昭笑着诱哄道。
白清木想说自己完不在乎,不在意什么成亲之礼,但是想起很久之前自己那不像样子的婚礼,艰难地沉默着,克制着自己说出什么违心的话来。
魏华昭看到这个样子,心中就有数了,同时也有些愧疚:“当时是我不对,没有想起来这个,现在补上好不好?”
最终还是没有躲过内心的希望,白清木红着脸道:“陛下看着办就好。我、我……”
还没等他说完,魏华昭的抗议又响起来了:“不是说了,要叫我妻主的吗?怎么又忘了?”
白清木觉得有点热,有点不自在,她看着一本正经的妻主,咳了一声:“那这件事情就交给妻主了?那我可就等着了。”
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