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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贺怀章出去了一趟,他走以后纪川给贺亭打了一个电话,没打通,发短信也没人回,不知道贺亭回没回家、在干什么。

纪川有点头疼,身上也疼,管家敲门送醒酒汤时他感到了一丝尴尬,说不用了,不喝,没让管家进门。

已经快十二点了,他躺在床上发呆,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捋了一遍,竟然想不起自己是怎么跟贺亭亲到一起去的,他爸爸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呢?

脑子很乱,想不明白,他现在跟贺亭算是分手了吗?贺怀章是不会允许他们继续交往的,虽然不算什么正经“交往”,可如果贺亭要因此承受什么,他会很愧疚。

应该没事吧,再怎么说贺亭都是贺怀章的亲外甥,长辈怎么会跟小辈过不去呢,最多口头上说两句。而他和贺亭的关系纯属胡闹,想必贺亭心里也不在意,事情没那么难解决。

话说回来,不论怎么解决都是他爸爸说了算,说不定他爸爸现在正找贺亭谈话呢。

纪川越想越觉得自己猜中了,他心里愁苦,抄起手机给孙辙打电话。很快接通了,那头背景音很吵,似乎聚会还没结束,纪川刚要开口,孙辙先冲他嚎了一嗓子:“哇纪少!您还活着呢?”

“……”纪川呸了一声,“不活着难道去死?”

孙辙笑了起来:“看来情况还行,没被打断腿,我们都帮你联系好德国骨科了。”

“去你的。”纪川说,“我问你件事,贺亭呢?他不在你那边了吧?”

“不在,你刚走他也走了,没跟你一起回去?”

“没有吧,我不知道。”

纪川要挂电话,孙辙拦住他:“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怎么搞到一起去了?你是不知道刚才那场面,我们一屋子人都快被你爸吓死了,我简直怕他下一秒就掏出把枪,把我们挨个崩了灭口。”

“要崩也是先崩我。”纪川叹气,想到应该帮贺亭辩解,别毁了贺博士的清白名誉,于是他说,“没搞到一起去,开个玩笑而已,就是倒霉了点被我爸撞见了。算了不说了,你继续玩,我困了。”

挂了电话,还是睡不着。

纪川盯着手机发了会呆,打开拼图游戏玩,这游戏是他右手骨折之后才下载的,从幼儿园难度打到小学生,现在终于上初中了,以后还有博士——他现实里是屁都不懂的二年级本科生,游戏里还不能读个博士了?

玩了一会,枯燥的游戏十分催眠,刚完成九年义务教育就睁不开眼睛了,纪川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手机掉在床头,第二天醒来时被安好地摆在桌上,他伸手一摸,没摸到,睁开昏昏沉沉的眼睛,在清晨的阳光里翻了个身——

“醒了?”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纪川一惊,回头见贺怀章裸着上身躺在他身后,他一翻身,直接把自己送进了对方怀里。

贺怀章顺势搂住他,亲了亲他的头顶:“昨晚睡得好么?”

“……”不好,睡前被折腾,睡着后又梦到了那些事,梦里都不得闲,腰疼。但纪川不敢直说,他小心藏好自己的紧张,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挣开贺怀章的手,“还行,你几点回来的爸爸?我先去洗漱……”

他想下床,贺怀章一把捞住他,把他重新按进怀里。

“你怕我?”

“……”

“纪川,你怕我了么?”

他被迫趴在贺怀章的肩膀上,腰间紧箍的力量勒得他几乎窒息。经过昨晚一事,贺怀章好像变了,不再是以前温柔耐心的爸爸,变得更有压迫感,更具侵略性。纪川连忙说没有:“我没怕你,爸爸……”

“嗯。”贺怀章下巴上的胡茬蹭了蹭他的脸,痒痒的,“那让我抱一会,晚点起床,不急。”

“……”

纪川没有办法,就当自己是个人形抱枕,任由贺怀章一直抱着。

他想问还要抱多久呢?这样一点都不舒服,可贺怀章却很喜欢,一直抱着他没有要放手的迹象,甚至慢慢闭上了眼睛,好像睡着了。

大概昨天回来得太晚,没睡够。

纪川轻轻动了动,调整了一下位置,隔出一点距离正面看贺怀章。

他见过贺怀章睡觉的样子,见过不止一次。以前有一年,就是他经常生病的那年,那阵子流感严重,学校里的小孩几乎都感冒了,一个传染一个,他平时喜欢吃零食不好好吃饭,是抵抗力很差的体质,每次感冒必定落不下他。最严重的时候,肺炎,高烧不退,家庭医生天天盯着他,晚上也不敢放松,怕他稍微好一点夜里再烧起来。

那时贺怀章很忙,不放心他,白天在外面忙碌一天,晚上回来亲自拿一个体温计守在他床边,每隔一小时量一次。他白天睡过了,晚上不困。贺怀章却困得很,定了闹钟断断续续地睡。

卧室的小壁灯开着,昏黄一片,他睡不着,一直盯着贺怀章看。

闹钟响了,贺怀章疲惫地睁开眼睛,给他量体温,问他看什么呢?他搂住贺怀章,糯糯地说:“爸爸,你真好看。”

贺怀章笑了。

他又说:“我以后要娶媳妇要娶一个和爸爸一样好看的。”

当时贺怀章说了什么,纪川早已经不记得了,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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