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清平看着季秋寒一把抓上车座上的邀请函,那是从杀人网站最后一次的更新页面上打印下来的。
——我们将在最后一个雨夜,落下帷幕。
“季队!你要去哪儿?!”
“你们在这儿守着。”季秋寒只匆匆扔下一句,他连伞也没拿,反手关闭车门的沉重闷响将车内车外的世界分割成两个,季秋寒整个人隐没在瓢泼大雨里。
“..巴师兄,季队的脸色好可怕!是不是其他组出了什么情况?没道理啊..那季队应该给我们讲才是啊...。”
巴清平没说话,目光所追,季秋寒的身影随着一辆停下的计程车,在一眨眼间,车尾的红灯明灭,就彻底消失在沉郁的雨夜中。
在寿宴即将进入尾声时,
清迈也下起了一场淅沥沥的夜雨。
易谦脱去了西服外套,撑着手,看着颂秋就坐在桌前,纤白如葱尖的手指,正装着一颗颗子弹,与他手腕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对比,着实让人觉得接下来的一场颠覆有多惊心动魄。
易谦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你的人已经到位了,我的人在路上,现在察昆的那栋宴会小楼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你的黑领军都在等着你一声令下,你就坐在这里?”
几日来的秘密洽谈,颂秋怎么能不了解面前这个年轻人是为何不耐,他轻笑了一声:“你放心,你不用在这里看着我,我保证,今夜的江先生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既然你们帮了我,我答应你们的自然也会遵守承诺。江坤虽然死了,但他在墨帕宝石矿区安插的眼线、混进去的美金数量、具体去向,还有他手里握有可以指证你大姐参与运毒的证据,我都会一并交给你,随你们处置。并且我向你保证,今后我的货一定不会出现在你们江家的地盘。”
颂秋天生着一双偏向中国人的丹凤眼,眼皮很薄,央求的时候如含泪的蝉翼楚楚可怜,如今冷下来,就像覆着一层黑色蜘蛛触足下密密麻麻的细小绒刺。
易谦其实对后面一条不抱什么期望,他收到络腮胡的讯息,肩膀的线条稍许松下来。
“你会遵守承诺就好,我还不需要你来保证我哥的安。我们在这里耽误的时间够久了,明天一早我们就会离开清迈,你父亲的旧部不少都跟着察昆一派,利益勾结,到时候能不能部吃下你哥的势力,在金三角站稳脚跟,就看你自己的了。”
枪里的子弹快装满了,颂秋停了下来:“察昆杀死了父亲,我会杀了他,我是在为父亲报仇,那些老家伙理所应当的应该跟着我。”
易谦本来欲走的脚步被他这句话绊住,回头蹙眉道:“..你是说,是察昆杀死了蒙猜?可蒙猜不也是他的父亲?”
易谦记忆中的蒙猜是个年过五十仍旧高大魁梧的男人,在路德维西的资料上,虽然提到了蒙猜突然因病去世一事有蹊跷,但事过已久,如今金三角早已被他儿子察昆重开局面换了天地,又有谁会去追究一个已死之人呢。
颂秋自顾自的说:“察昆杀死了我的爱人,把我抢走,关进他的笼子。他虐待我羞辱我,盲目扩张鸦片种植区和武装势力,不过都是嫉妒父亲比他先一步拥有了我,而他不能。”
颂秋像诉说着寻常往事,冷淡的神情然不像刚才在宴会厅时的唯唯诺诺。心中也曾猜想过他们之间违背伦理的关系现在被倏然落实,易谦复杂的情绪一时间像潮涌退去的海水。
还好此刻,手表已然转到整点的指针,打破了这份诡异的沉默。
“...我会盯着警方按照你的计划行动,也会如约帮你拦下察昆的人,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预祝今晚一切顺利。”
在同一片夜幕下,随着中式宴会厅里打扮风骚的女伴手里香槟乍响掉落,碎裂发出的一声尖叫。远在遥远的A市,远比清迈的雨要下得大的多的夜里,季秋寒独自一个人到了景江大厦楼下。
景江大厦周围是一片荒凉的工地,大厦也尚未正式竣工,它实际上就是一幢依附在与它紧密相连的新建购物中心的写字楼。
季秋寒的手机被方斌用警局的设备监听,他抹了一把脸上冰冷的雨水,冲进未竣工的大楼。
水泥楼梯上还堆着不少建筑垃圾,季秋寒的神经被苏小娜此刻的安危牵扯地犹如紧紧一束即将崩断的钢丝,他已经失去了季夏,他无法接受苏小娜在他的眼皮底下再出任何意外。
他急促地喘息上楼,回荡在黑暗中空无一人的楼梯上,像怪物蛰伏在角落的翕息。
心下刚数到十二楼,他就听见一声钢管敲击在骨骼上的闷响。
“方斌!!”
昏暗粗粝的水泥地上,吴储被反绑着双手,从头流下的鲜血顺着紧紧勒在嘴上的黑色胶带,淌进青筋暴起的脖子里。
吴储看见季秋寒,惊错地眼睛一下子骤然睁大。
方斌站在他身后,神情冷然地手持着一截钢管,
“季哥,你终于来了。”
方斌踢了踢脚边狼狈不堪的吴储:“这儿有个人一直在担心你,不但悄悄跟踪了我,竟然还想着提醒你报警。我跟他打赌,赌只要拿一个苏小娜威胁你,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让你不顾一切,乖乖按照我说的做。”
“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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