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川靠近他。
已经戳上了。
盛川撑在他身上,俯下头,呼吸相缠。
只需要再进一点……
池迟绷紧了身体,眼睛一瞬不瞬,好像有许多白色的噪点在眼前炸开,意识极度紧张。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
“叮叮铃叮咚,叮叮铃叮咚……”
池迟愣了一下,听出这是自己的手机,下意识想要起身去拿。
盛川拽了他一把:“不接,先做。”
但是这个手机铃声……
池迟抿了抿唇,低声说:“是我妈的电话。”
盛川仍然盯着他,但手指却渐渐松开了他,那副眼神带着不满,池迟甚至觉得自己在里面看到了几分控诉。
刚刚上床的时候两个人的衣服都抛到了地上,正在床下胡乱堆叠着,池迟光着身子从床边低下身,伸出白皙的手臂在衣堆里扒拉了两下,从自己的校裤口袋里摸出了手机。
池迟接通了电话。
那边立刻传来宋琳芸冷肃的声音:“你现在在哪?半小时内给我到家。”
池迟怔了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耳边就传来了对方挂机的嘟嘟声。
好像被一盆冷水兜头罩下,那些什么情动都散了个一干二净。
盛川看他的神色好像有些难看,便问:“怎么了?”
池迟边下床边说:“我要回去了。”
盛川皱了皱眉:“很急?你就撂下我在这?一发后再走吧。”
池迟边穿衣服边问:“一发后再走?你能在半小时内来一‘发’的话,也行。”
这就是没戏了。
箭在弦上不能发,再冷的人都该有脾气了。
盛川静默地看着他。
池迟忙忙碌碌,穿好衣服后去洗了一把脸,冷水扑一扑,希望能尽量消去脸上的热红。
随着池迟开门关门一声“咣啷”的声响,这个老旧的出租屋里只剩下了盛川一个人。
盛川静了很久,猛然间用力捶了一下床,满心充斥着烦躁。
池迟终于赶到了家。
宋琳芸坐在沙发上,像是等了他很久,脸色令人琢磨不透。
池迟弯腰在玄关换鞋,就听到她冷不丁地问:“听说你在学校,和同学乱搞AO关系?”
池迟顿了顿,想来她已经收到他的体检结果,知道他分化成O了。
“我没乱搞。”池迟低着头,细长的手指解着鞋带,“我在谈恋爱,认真的。”
宋琳芸抬了抬眼:“哪个人?叫什么?”
“盛川,你见过的,那天来家里白衬衫的那个。”池迟起身蹬掉运动鞋,从鞋架上拿了一双拖鞋换。
宋琳芸沉吟片刻:“这个人,不可以。”
池迟蓦地抬眼看她,声调扬高:“凭什么?”
客厅里静了片刻。
宋琳芸垂着眼,狭长的凤眼中似有微光潋滟,她不紧不慢地叼了支烟,火机“啪嗒”一声,低头点着了。
“他的手表,是百达翡丽的古董表。”宋琳芸轻轻吐了口烟,缓慢优雅,用手向他比了一个七,“价格,至少要这个位数。”
池迟摇头:“妈,你看错了,他就是一般家境。”甚至可以说是有点穷。
宋琳芸掀开眼帘:“他的衬衫是国际名牌noble的限量,鞋是要飞去伦敦现订的高定,腰扣上的饰品曾是伯明翰一家珠宝店的镇店之宝……”
宋琳芸的一句一句话好像锥在池迟心上一样,她讲述得越来越流利,池迟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他勉强扯了扯唇角,笑容有些干涩:“妈,你在乱说什么啊?”
宋琳芸打量着他的脸色,也笑了笑:“还要我继续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