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清野从没想过,再见父亲,是在一场公众的喧哗中。
透过穿行的匆忙人群,覃清野能看得清他粉质遮掩下的苍白。
第一次从丁知朝口中得知父亲病重的消息时,覃清野有冲动想回去看看,可他却发现,原来他的担心如此名不正言不顺。
覃清野缓缓走过,坐在了他身边。两张椅子明明并着排,却仿佛隔着整道鸿沟。
忽然,一只颤巍的手搭上覃清野的手背:“小野,委屈你了。从今天开始,一切都会回归正轨的。”
覃清野看了眼两人交叠的手,瞥上他眼角皱深的纹路,重复道:“正轨吗……”
等那只手撤开,他开始听秘书讲解的详细流程,却始终心不在焉。
当天,覃氏宣布重立覃清野为继承人,且不再更换,股权变更事宜会在其高二课业结束时正式进行。
程,讲稿都是由人代为发言。覃父只说了一句话,就结束了那个短暂而冗长的记者会。
台下,聒噪的声音还在继续。
“覃清野现在是否已经摆脱监视?非法监控覃清野的是谁?覃家会持续追责吗?”
“请问覃氏长子和洛氏继承人洛溪衍的关系到底是什么?两方会有深度合作吗?”
覃清野没有给那些人多余的眼神,退出了会场。
路上,覃清野叫停了将他送回学校的车。现在的他,实在没有心情去学校,他只想回家。
屋内,窗帘部拉上,隔绝了窗外的乌云。
在丁知朝留下的药箱里,找到了那种他以前常吃的助眠品。
睡前,他给洛溪衍发了条消息。
放空良久,覃清野终于在药力的作用下昏沉睡去。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会醒的那么早。
阴云积压成疾,孕下一场反常的狂风骤雨,冲刷着旧日的记忆。
距离洛溪衍下课还有一小时,每一分钟都艰难起来。
他拉开冰箱,揪出了几瓶酒。
·
洛溪衍知道今天覃清野不会回学校,办完事就连忙回了家。
一进屋,他就闻到了一阵酒气。
脱下半身都打透的外套,搭在门口,洛溪衍就看见了躺在地板上的覃清野。
他小跑过去,将人捞扶上沙发。
他轻掀起覃清野的上衣,发现他肋下的伤口正在渗血。怕自己身上不卫生,洛溪衍着急的换好干净衣物,就拎来了药箱。
他揭开纱布,小心拉开。
伤口的粘黏引起覃清野的不适,洛溪衍捉住他要抓伤口的手,放在一旁。
但迷糊的覃清野还是觉得难受,如此往复了近十次,洛溪衍才把药换好。
他支起医疗箱里的镜子,准备处理一下自己刚被雨水打湿的伤口。
就在他涂到一半时,覃清野突然从沙发上腾起,发丝杂乱的望着他:“你受伤了?”
“啊,”覃清野怪叫了一声,双手捧住洛溪衍的脸,“这么好看的脸怎么能伤了呢?”
说着,他开始试图夺洛溪衍手里的棉签。
洛溪衍明明没动,可覃清野却无论如何都抓不对地方。
他低叹了口气,把覃清野的手稳在棉签上,又就任由对方在他脸上瞎涂一通。
半晌,洛溪衍才轻道:“她,走了。”
醉醺醺的覃清野像是听懂了,手中的棉签一松,整个人向后一栽。
洛溪衍担忧的附身过去,覃清野就势抱住了他的脖颈。
一阵温热顺着洛溪衍的腺体轻滑而过,同时将那些浓重的悲伤注入他体内。
洛溪衍搭着覃清野的背脊,静默陪伴着。
不久,箍在他脖颈间的力气越发小下去。洛溪衍接住覃清野的手肘,轻放在沙发上。
他把卧室门小心打开,掀好被子,才把覃清野抱进卧室。
整理被子的时候,他刚准备把覃清野暴露在外的手放进去,就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直起身,从兜里摸出戒指盒子,将其中一枚戴在了覃清野的中指上。
洛溪衍拨了拨覃清野额间散乱的刘海,在他额间落下一吻。
“你永远有我。”
房门轻合。
窗外,暴雨偃旗息鼓,只留下沥沥淅淅的缠绵。
忽闪而过的灯光从窗帘的缝隙经过,在覃清野手间折出银白色的光辉,恍惚晕起一片难以忽视的光亮。
一瞬而永恒。
·
覃清野是被自己的第三道闹铃吵醒的。
他猛地的从床上腾起身,冲出了房间。刚进卫生间,覃清野就弹了出来。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正安静坐着吃早餐的洛溪衍:“你昨晚回来了?上课怎么不叫我?!”
等不及洛溪衍有所回答,他就又折回身子,快速洗漱起来。
折腾了不到五分钟,覃清野就抄起书包拉着洛溪衍往外跑。
洛溪衍拎起一早就准备好的早餐,任由他拉着出了门。
门外,司机正等待着两人。
洛溪衍推动覃清野迟疑的步子向前一步:“怕你来不及,就这一天。”
覃清野已经不知道多久没享受过这种被接送的待遇,总觉得不适。车还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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