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霆有些不耐烦,他提高了声音重复一遍:“让开。”
那人退后了,似乎还撞到了什么东西,一串杂响。
他后退半步,右腿如雷霆般破风而起,一脚踹开了杂物间的门!
力道之重让整个房间震了一震。
月光从窗外撒入拥挤的小房间,任霆眯着眼看向蜷缩在地上的人。
那人的校服衬衫被撕破了几处,上面有沾了灰尘的脚印,裸露的肌肤在月光下露出几块青紫,显得苍白羸弱。他的头发乱得厉害,一张脸上是泪痕,右边脸颊红肿着,鲜明的巴掌印。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噙着眼泪,正凄楚仓皇地仰望着他,还带着收不住的惧意。
看清他的脸,少年瞬间呜咽起来,手忙脚乱地往前一扑,撞进他怀里。
他浑身都在发抖,密闭的黑暗空间似乎让他筋疲力尽。
像只脏兮兮的小狗。
任霆本来有些洁癖,在人扑上来的瞬间就不可避免地有些厌恶。但被抱住后少年的反应又确实楚楚可怜,所以他犹豫片刻,还是象征性地轻拍那人的单薄的脊背。
人在怀里慢慢平复下来。任霆后退了一步,松了手。
细细打量这个人,任霆回想起来,刚才他来接肖羽时,这人也在教室里。
那时他带了一副笨重的黑框眼镜,畏畏缩缩地站在肖羽身边。他在看到自己时的眼神里写满了惊艳与爱慕,甚至还无意识地微微张开了嘴巴。
用这种眼神看他的人太多了,他下意识感到抗拒与厌烦,所以都不曾正视少年。
这人刚才就走了,怎么会被锁在房间里。回想起刚才少年哭喊的那些话,他大致明白了情况。
任霆对瑞德内的黑暗面也深有了解,但身在顶端的他还是第一次直接接触这种恶毒的人身霸凌。
“走吧,我带你出去。”他淡淡道。
那人情绪缓过来了,看他的眼神又带了一丝羞怯。闻言,他赶紧点了点头,往自己这边走了一步,又匆匆一停,转身跑进杂物间翻找起来。
片刻后,他背了背包,手里费劲地提了一个吉他,小步跑了出来。
那拿吉他的手势就不像是会弹的。任霆思索片刻,嗤笑道:“被人关了还帮人拿吉他?”
被他的语气激地脸色一白,少年羞愧地低了头。
看他这个表情,任霆的心奇异地软了一下。他没再说什么,转身往电梯口走去。
他往前走,身后的人却有些跟不上的样子,走走停停,步伐迟疑。
“怕黑?”任霆回头问道。
“不是……”那人惭愧地咬了咬嘴唇,“我的眼镜被……看不清楚路。”
任霆拿出手机点亮手电筒,让到一侧,向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愣了愣,反应过来,受宠若惊地瞪大了眼睛。他提着东西跌跌撞撞地走到任霆前面,踩进了灯光里。
…………
两人走出音乐社,肖羽在阶梯下等着,表情已经有点焦急。
看到眼前的景象,肖羽惊讶不已,秦月川磕磕绊绊地说了下情况,他露出了愤慨的神情:“这个钱飞未免太过分了!你没事吧,要不要去校医院看看?”
秦月川摇了摇头,婉言拒绝了。随即又转身向任霆鞠了一躬,红着脸道谢,眼神透出些希冀。
只是任霆又恢复了冷漠的样子,只是随意点了点头。
做出强行掩饰失望的表情,秦月川黯然地与肖羽告别,慢慢离开了。
…………
第二天,秦月川特意旷了上午的课,去学校门口配了一副价格最便宜的透明隐形眼镜。那副黑框瓶底已经被乐队的人踩折了,捡回来也修不好;虽然要维持人设,秦月川还是有点偶像包袱,能变好看一点是一点。等到快中午,他才姗姗来迟地提着吉他踏进教室。
乐队那群人破天荒地没聚集在一起,钱飞一个人在座位上,气压低沉。秦月川观察了一下,发现他眼里布满了红血丝,神情焦虑。
他低着头,畏畏缩缩地把吉他靠在钱飞身旁的墙上,想偷偷溜走。
一只手突然拽住了他。惊慌失措地抬头,钱飞正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看着他。
“看不出来啊赵嘉远……你这种货色还搭上了任霆?”
听到任霆的名字,秦月川愣了一下,手足无措地解释起来:“昨天……昨天是意外……我不知道他会路过……”
“呵。”钱飞嗤笑一声,甩开了他的手,“算你走运。傻X,以后见到我绕道走!”他转身踢翻了垃圾桶,在一阵议论中扬长而去。
回到座位上,秦月川掏出笔记本写写画画,一边侧耳捕捉着班级同学讨论中的关键词,脑中灵光一闪。
霍,看来昨天任霆已经给了钱飞一个教训,或者说是某种警告。大概是肖羽的打抱不平,让任霆决定干预这件事。他随手的一个举动,赵嘉远的处境却被大大改变了。
面对从黑暗的校园生活中拯救自己的高富帅,是个人都会坠入爱河。而且这种感情通常都来势汹汹,告白失败黑化简直可以一气呵成。
…………
任霆从中午起就在学生会开会,早就发了信息给肖羽,告诉对方放学不必等他。事情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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