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逸第二天晨起,就接到了顾朔雪的传信,说宁乐生已同意与他同修,如今正在清雪殿。他喜上眉梢,即刻御剑前去。
他到时,就见少年正缠着顾朔雪,一样样挑选储物戒里的东西,整理行装。金银法宝,绫罗软帐,吃食床榻,奢华的物品堆出一座小山来。他却还愁眉苦脸,这个放不下那个舍不得。
也是,这个小师弟生的白嫩,素来娇贵,难为他同自己一处清修。更重要的是,按自己看来,别说锦衣玉食,天下最好的东西都该捧到人眼前才是。
见宁乐生把自己送的那罐酥糖也收进储物戒,他笑意更显。
顾朔雪将玉简交给他,又将一些初入道时容易碰上的情况一一阐明,宋子逸听得认真,不敢马虎。言毕,二人拜别师尊,前往洞府。
二人御剑数息,远远望见一块山清水秀的清净之地。两岸桃花繁盛,风卷叶动,暗香浮盈。
宁乐生问自己要了功法玉简,说要先仔细阅读,体悟一番。他没有犹豫就交出了东西。那人迟疑片刻,伸手接了过去。
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少年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道:“喂,这次要去这么久,你都带了什么?”
“一块玉,一把剑,几罐糖。”宋子逸开了储物戒,老老实实地给他看。
“……几罐糖?”翻了个白眼,少年冷漠地哼声:“不如你数数,加上我那罐,我们两一天一颗,吃光了就出关,看看我要和你一块儿待多久。”说罢闭了眼,专注地展开神识,开始查看秘籍。
那柔软的模样让宋子逸几乎移不开眼。他不再出声打扰,反而真的取出罐子,听那人的话,幼稚地开始数酥糖的数量。
总共二百七十四颗糖。
那就是……一百三十七天。
这一百三十七天,我带了一块玉,一把剑,二百七十四颗糖。
他在心里默默念道——
还有一颗心。
…………
时光飞逝,秦月川和宋子逸在桃花源住了下来。
他们每日大部分时间按照玉简修炼功法,剩下的时候,宋子逸会秀一下他的厨艺,做几道孜然烤兔肉、荷叶叫花鸡;或者秦月川有些古灵精怪的点子,捕鸟捞鱼下象棋,每日都有新花样。偶尔几次,秦月川还会带着宋子逸偷偷溜出去,打着“引你犯戒”的恶意旗号,去山脚下的镇里玩上一下午,再偷溜回来。
秦月川时常想到,如果没有这些令人烦恼的恶毒任务,这其实就是他的理想生活——有人陪伴,平淡而快乐。可是这种快乐,在他不小心撞见宋子逸修炼时为心魔所困的挣扎神情后,烟消云散了。
早在来时御剑飞行的过程中,他就照着系统给的剧本,快速用神识修改了玉简。为了加快任务进程,系统指导他把前半本也做出了修改,如果他能让宋子逸完按照这个功法修炼,一百天内必生心魔。
如今已经快三个月过去,宋子逸在功法的影响下,容貌性情均有了些变化。他瘦了一些,长发在阳光下不再是纯黑色,而是呈现出一种近黑的墨蓝,愈发衬得他面色莹白,长相俊俏一双凤眸眼尾渐深,隐隐透出妖异。只是在面对他的时候,宋子逸永远是温柔而真诚的。
他越温柔,秦月川越是想逃避。他不敢与那人对视,不敢与他谈心,只装作潜心修道的样子,掩饰自己内心的愧疚。
…………
亥时,夜阑人静。屋内有烛火晃荡,落在墙上,斑驳成影。
宋子逸坐在圆木桌边,桌上摆了满满一桌佳肴,现在已经凉透了。他用签子拨了拨烛火,眼色沉沉地望向窗外。
宁乐生近段日子总是躲着他,明明同在一个屋檐下,偏偏就是说不上两句话。
想到这,他的额头又痛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脑海里总是有一个声音时不时出现,就像刚才,那个声音就在问,宁乐生在哪。
他在哪?为什么把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
那声音喋喋不休地说着猜测,言语不堪,宋子逸不堪其扰,反复念了几段清净咒,忽听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一个浑身酒气,酩酊大醉的宁乐生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
那人步伐蹒跚,倚在门上摇摇晃晃,手里拿着个乳白色的瓷瓶,飘着梅子酒香。看见他的身影,宁乐生蓦然笑了起来,他举高手臂挥舞两下,灵动的双眼弯成月牙:“我……我回来啦!”
发髻上的簪子摇摇欲坠,脸颊不知在哪蹭了两道灰,腰带也歪了,扯着衣摆下坠,拖在地上,被他自己不知踩了几脚,皱皱巴巴的。宋子逸眸色一沉,快步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一下力气很大,他听得那人低低痛呼一声。瓷瓶中琥珀般的清液洒了出来,弄湿了他们两的胸口。宁乐生缓慢地眨眼,神色一片茫然,语气不解中含了一丝委屈:“痛……”
宋子逸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松了力道,那人顺势倒在自己怀里。少年的外衫从肩膀上滑下来,面色酡红,像是天边最绚丽的晚霞映在了他的脸上。那截白藕似的手臂环了上来,松松缠绕在自己的后颈,指尖在皮肤上羽毛般轻柔的划过。
就像被人在心脏上挠了一下,宋子逸的眼神瞬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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