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想到那个鲜血淋漓的画面,秦月川就感到一阵阵彻骨的寒冷。
他摇了摇头,不敢再想,唤了传音符上报门派。两人不再耽搁,御剑直飞天水宫。
……
天水宫前,众人已在等待。遥遥望见他们下了剑快步走来,顾朔雪脸上也带了一丝笑意。
“弟子拜见师尊、掌门大人。”秦月川和宋子逸弯腰作揖。
顾朔雪神识一扫,眼睛亮起来,语气中有着掩藏不住的欣喜:“大有进益。”
秦月川原先就已筑基,现在结成金丹是意料之中;而以宋子逸的天资,竟然能在修炼中赶上他一起结丹,可谓是造化之福。
掌门抚掌大笑,又是一番“自古英雄出少年”的彩虹屁,来和秦月川谄媚寒暄。
顾朔雪上前,执起宋子逸的手,细细查看起来。
那灵气细细顺他的经脉蜿蜒而上,来到丹田中,突遇阻力,顾朔雪神色一凝,强开了视野,竟见到一颗被魔气缠绕的紫色魔丹!
他面色霎时惨白,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宋子逸。
宋子逸意识到了什么,眼神锐利,飞快地挣开他的手,后退两步。
然而已经太晚,那灵流仓促被截断,魔丹似被惊扰,他身上徒然冒出一丝魔气。
掌门猛地停住话语,视线转过来,直直盯着宋子逸,像是一只凝视腐肉的秃鹫。他蓦然出剑,指向宋子逸,一手将秦月川护在身后,大喝一声:“你身上为何有魔气!”
现场静谧一刻,哗然大噪,天水门的弟子们潮水般退开去,不少人唤出灵剑、指指点点,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而恶心的脏东西。
双手握拳用力到发紫,宋子逸面色极冷,紧紧盯着掌门扶在秦月川腰上的手。
周围邪恶的窃窃私语让他浑身发冷,那人被挡在别人身后,自己看不到他。心中那个声音又在萦萦绕耳,教唆他愤怒、嗜血,只把周围这些嘴碎的杀光……
一道灵光罩下,顾朔雪焦急地挡住了宋子逸,喊道:“此事必有误会!”
掌门厉声呵斥:“顾朔雪,我看你是糊涂了!这孽畜身上不是魔气是什么?!我天水门乃天下大宗,名门正派,当与邪道势不两立!”他突然想到什么,仿佛厌恶至极,“当初华凌自甘堕落,如今想来,她生下的孽种当然也是这种货色!当初你就不该把他带回来!”
宋子逸脑中轰然一响,眼中泛起赤红之色:“你闭嘴!不许这样说我母亲!”他反手把完璧唤了出来,一道剑气直冲而去!
“子逸不可——”顾朔雪大惊,想要拦住他,却迟了一步。
天水掌门一掌隔去剑气,单手画阵,所有弟子闻声而动,竟是齐齐列阵,要将宋子逸就地正法!
顾朔雪再也无法分心去看宋子逸的情况,他唤出本命灵剑,那剑穿梭几周,一道光幕落下,隔绝弟子们如雨而下的攻击,把他和宋子逸护在后面!
“宁乐生!”他眼光锐利地扫过去,提高声音,“你与子逸这半年来日日相处,他的情况你应该知道!他本不是邪恶的人……”
突然被Cue的秦月川:“……”
他的目光往后看去,宋子逸正红着眼睛紧盯着他,像只被人抛弃的孤狼。
秦月川犹豫了。
顾朔雪扬手画符,一寸破了金幕,将秦月川纳入其内,用力推了他一把。
“带子逸走!”
秦月川咬咬牙,抓住宋子逸的手御剑而起,往西边飞去。
…………
已是深冬时节,朗朗夜空仿佛无边无际,他们在呼啸的寒风中降落在一处山崖。
秦月川收了剑,低头不语。月光下,面前的青年收敛了所有的戾气,俊朗而温和,黑眸温顺地望着他。
眼睫突然一凉,是颗冰凉的雪花,秦月川眨了眨眼,雪花悄然无声地飘落。
下雪了。
茫然地抬头,雪花漫天飞舞,似烟如雾,仿佛将他们两人笼罩在这一方天地,什么也不用去看,什么也不用去想。
秦月川只觉身上一暖,被人迎面抱住。那怀抱宽厚炽热,仿佛带了极深的情感,而有些不明显的颤栗。宋子逸的气息洒在他耳边,声音低沉而柔和:“师弟。”
他轻柔地抚过少年绸缎般的长发,闭上眼感受着得之不易的宁静温馨。少年身上熟悉的气息像潺潺的春水,抚平了他的焦躁和创伤,让他心甘情愿地沉溺在简单的拥抱里。
“谢谢你又一次,站在我身边。”
“我原先想……想着晚点告诉你,但事出突然,我不想再拖了。”
“宁乐生,我喜……”
一声剑刃扎入血肉中的沉闷声响。
宋子逸骤然睁大了眼睛。
心脏处感到彻骨的寒冷,激烈的剧痛在片刻后尖锐传来,宋子逸茫然地低头,那人修长莹白的手指正握着他的完璧,刺在他胸膛左侧。他缓慢地眨着眼,把手轻轻附上去,恍惚以为这是一场最可怕的噩梦。
刺眼的血溅到了少年漂亮的脸颊上,他却面无表情地把剑又往里推了一寸。
撕心裂肺的痛让宋子逸几乎站不稳,他维持着虚虚拥抱少年的姿势,踉跄跪倒在地。更多的血落在地上,融化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