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荷刚出地铁,就拎着硕大的行李箱,匆匆忙忙打了辆出租,前往医院。
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堵得厉害,明明半个小时的车程,硬生生被拉长了两个小时。
卫荷踏进医院大门,收到程阿姨发来的消息,说严穆秋刚醒,可能麻药过后做手术的地方疼,脾气……有点不好。
阿姨说得委婉,但卫荷知道,按严穆秋的脾气,有点不好就是很生气的意思。
他苦笑一声,把手机放回口袋。
程阿姨的意思他懂,严穆秋现在脾气不好,她想让卫荷等严穆秋火气消了再来,避免被骂。
但卫荷心里清楚,无论什么时候去,严穆秋只要看到他,都会发脾气。
没有原因。
收拾起眼底的那抹苦涩,卫荷告诉自己,没办法,谁让他喜欢他?
不要尊严的那种喜欢。
走进电梯,内部挂了一块镜子。
卫荷无意间抬头,与自己对视。
乱糟糟的头发,刘海被汗水浸湿,一缕缕的贴在额头,脸上满是油光与遮不住的疲惫,身上衣服凌乱,手里还有一个笨重的行李箱。
几个星期不见,他就要以这副模样去见严穆秋?
出了电梯卫荷去了趟洗手间,简单整理了一下,勉强让自己有点严穆秋看得顺眼的样。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打起精神,然后转身,去往病房。
找到严穆秋所在的VIP病房,卫荷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直接推开,而是小心翼翼的敲门。
不一会儿,程阿姨开门,看到是卫荷时她下意识的回头看了床上躺着的严穆秋一眼。
严穆秋头朝窗外,从程阿姨的角度,看不清他的表情。
程阿姨关上门,把自己和卫荷两人留在门房外,她对卫荷轻声说:“你来了,那我就先回去,晚点儿给严先生送饭来,还有,他手术伤口疼,火气正大着呢,你小心点。”
卫荷和阿姨道谢,“我知道了,阿姨。”
等程阿姨离开,卫荷轻声推门而入,手里的行李箱轮子与地面摩擦发出烦人的响声,卫荷顿了一下,将行李箱放到墙角,才走去严穆秋病床旁。
严穆秋从头到尾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根本听不到有人进来,他偏着头,一脸冷漠。
卫荷见他这幅样子,微微叹气,忍不住想如果来的人是钟莘,那严穆秋一定不会是这个反应。
沉默半天,卫荷还是忍不住先开口,柔声道:“你肚子饿吗?要不要我先去给你买点吃的?”
他听到严穆秋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似乎很不耐烦,“卫荷。”
卫荷一眼不眨地看着他。
严穆秋终于将脸转过来,但仍不看卫荷,“卫荷,钟莘回国了。”
卫荷垂下的手下意识的颤了颤,无意识的揪住衣角,“嗯。”
钟莘回国,他早就知道。
严穆秋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卫荷感觉自己像个蠢笨的小学生,严穆秋说什么他只会僵硬的用点头回应。
严穆秋叫他滚。
因为钟莘回国了,严穆秋的白月光回来找他了。
这么多年,卫荷陪着严穆秋这么多年,陪着他住出租屋,陪着他还债,陪着他做手术,到头来,却抵不过一个消失在他世界里十年的钟莘!
卫荷爱了严穆秋十年,严穆秋也念了钟莘十年。
他突然很难过。
卫荷宁愿严穆秋冲他发一通脾气,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难过。
用手抹了一把脸,卫荷试图擦去脸上的皱纹与疲惫,严穆秋说的对,他是该滚。
他告诉自己,该结束了,他早该跟严穆秋结束了!
门突然被猛地推开,一个打扮精致的贵妇小跑进来,尖锐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突兀的“哒哒”声,不停冲击着卫荷脆弱的耳膜。
“儿子醒了?”严穆秋的母亲看到卫荷时顿了一下,戴着美瞳的眼里突然涌现出一股强烈的不悦,她狠狠瞪了卫荷一眼,随即变脸,看向自家儿子时一下子温柔下来:“我儿子受苦了,怎么样疼不疼?”
她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子,与严穆秋有七八分像。
卫荷原本坐在凳子上,见到两人起身:“伯父,伯母。”
没有人理他。
意料之中,卫荷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不要难过,他只是又有了一个离开严穆秋的理由。
严穆秋的父母很不喜欢他。
人家一家三口都在,卫荷很有自知之明的离开:“我去买水果。”
说完也不管有没有人听到,直接出了门。
反正也没有人会在意。
一阵冷风吹来,卫荷头疼得厉害。
他这几天出差一直没休息好,再加上得知钟莘回国,严穆秋又突然出车祸,许多事乱麻麻的扭成一团在卫荷脑子里解不开,让他沮丧又烦躁。
心累不已,卫荷干脆不去想,麻木的抬着两条腿,去往楼下的医院门口买水果。
严穆秋所在的楼层是VIP病房,能住的都是有钱人,因此病人不多,卫荷顺着楼道走了半天,见到的医护人员反倒比病人还要多。
有病人从病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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