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升至三楼,走出电梯就能够看到某某教育培训学校,大大的海报贴在玻璃门上,推门进去是宽敞的前台,前台坐着几个西装革履,面带浅浅妆容的年轻女子。斜对面放了一个大柜子,里面有很多玩偶和文具,是给小孩子们的奖品,柜子再上一层是机构获得的各种荣誉勋章。几张桌子摆在柜子边,桌子上是艳丽的塑料假花,凳子是很普通的原木凳。
往里走,一间挨着一间的教室,紧凑,密集;但教室里面宽敞整洁,安有空调和多媒体装置,有几间教室的投影仪没有收起来,映在黑板上,强而刺眼的光让人有些受不了。
两排教室转个弯,有一间宽敞的会议室,说是会议室,也只是很多张教桌拼排起来铺了一张红色的桌毯,但有黑色的转椅,密密麻麻安置在长桌旁边,投影仪上显示着PPT封面,一个衣着华贵的微胖女人站在讲台上检查着装备和接下来要讲的文件。
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十点,连续一周。周暮屁股都要坐出痔疮了。每天面对着不同领导的大同小异的讲说培训,枯燥乏味,无聊无用,周暮只身在一群陌生人中间,一天几乎不超过三句话,觉得疲倦。
来参加培训的十几个人,有在校生有毕业一两年的,每个人脸上都是恍惚神情,面露倦色。吃饭休息的空挡都在念叨这是洗脑无限循环曲,人生太难!周暮笑笑,觉得不管是去哪里,肯定都得事先接受这样的“洗脑”吧,先将公司的文化理念根植进你的大脑,让你认同接受,以便在以后的工作中更好的为公司出力。当然,这其中,肯定也有实现你人生价值的意义吧,如果你热爱并且愿意,自然是会更好的卖力更努力的提升的。
一周的培训结束,周暮仍然觉得恍惚,想了几天他还是没有想通自己是否喜爱这份工作,但身心的疲惫似乎又在不断给出答案,他不想承认,因为承认就意味着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喜爱什么样的工作,或者说好听一点,是适合怎么样的工作。
被无尽的迷茫包裹着,周暮觉得自己像是行尸走肉,提不起精神,更没有丁点想和人交流的欲望,也许连和自己交流都快要放弃了。以至于看到小马仔和江欲晚给自己发的消息每天都不想回,但又逼着自己做个正常交流的人,嗯嗯哦哦的敷衍几句,他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对,但语言功能好像快要丧失了一般,完说不出什么话来。
公司安排的宾馆房间住了一周似乎有感情了,看着有点破旧的墙壁,时灵时不灵的空调,完打不开的电视,卫生间已经擦不干净的镜子和滴着水反应过后也一直没人来修的花洒。周暮竟然觉得有一丝不舍。他站在模模糊糊的镜子前面,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然后提着行李走出了房间。
培训期的选拔也算是通过了,但公司还得进行分配。最后会分配到哪个小县城呢,周暮倚在大巴车靠椅上,望着车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不断后退的景物,将一切都模糊开了,雨滴砸在玻璃窗上又迅速滑落下去。
能够停留多久呢,又会留下什么呢。
车内嘈杂污浊,难听的声音和难闻的气味肆意开来,口罩和耳机都只是杯水车薪,周暮闭着眼睛难以入睡,双眉紧蹙着,头痛欲裂。胃开始在闹腾,一阵翻江倒海过去,又是一阵翻云覆雨。耳机里的歌词一个字都听不清楚,只觉得无比吵,吵得人无比难受。
一番折腾之后周暮已经感觉不到头痛了,只是麻木,麻木得窒息,微微曲着腿捂着胃。现在心里面只有四个字“人生末路”,没有了思考的能力,也没有了挣扎的能力,在往万丈深渊不停下坠、下坠。
“卧槽!佛哥你咋就回来了?”
正拉着行李箱艰难爬楼的周暮遇见了从寝室出来的小马仔,两个人都是一愣,但周暮不想说话,也说不出来。
小马仔看出周暮难看的脸色,帮周暮拿了东西上楼,又给周暮整理了一下床铺让他躺下,然后坐在桌子边安安静静的玩起手机来。周暮睡醒一觉后天都黑了,看到小马仔还坐在旁边,缓缓坐起身问:“你怎么还在这儿啊?”
“佛哥醒啦?”小马仔放下手机拿了一杯水递给周暮,“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看你挺难受的,不放心走开。”
“谢谢马大爷。”周暮接过水来喝掉,掀开被子下了床。
“你要不再睡会儿?”小马仔说。
“不了,好多了,没那么娇气。”周暮洗了个冷水脸,觉得精神恢复了一些。
“对了,你怎么还在学校没回家啊?”周暮问。
小马仔笑了笑说:“跟我家那老头吵架了,决定多待几天再回去。”
“?”周暮看了一眼小马仔,有点不可思议,“为什么吵架?”
“呵!这说来就很搞笑了,那死老头居然叫我回去相亲!相亲?相亲你懂吗?”小马仔一脸鄙夷。
“啊,相亲啊,然后就怎么了?”周暮噗的一下笑出声。
“草!还怎么了?我才不相什么鬼亲!我要自由恋爱,我还有没有追到的小仙女!”小马仔瞪了周暮一眼。
周暮沉默了一下说:“加油!抗争到底!”然后又忍不住乐了。
“我感觉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呢,看我多关心你,你狼心狗肺啊!”小马仔给了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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