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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断定。但最后的胜者,绝不会是清白无辜之人。就如如今宫里那位,明明是父子间争权夺势,却装作事外之人,单等着旁人将他一步步推上朝堂。”邬音生压低声音,“方才,清让那般看我,定是你挑拨了他!你没忘掉我母亲、他母亲谋害你母亲的事,想要我跟清让两个,各为其主、自相残杀!”

凌雅峥勾着嘴角,抚摸过自己的脖颈,就向邬音生腰上的佩剑触碰过去,低声笑道:“你说得没错,陷阱是我早早挖下的,我此时大可以做个苦口婆心的好人,然后等着,喜闻乐见的结果出现。”比起断了邬音生的仕途,叫他跟齐清让刀剑相向,才是对他的最重一击。

“你没机会了,你的一举一动,我都预料得分毫不差,早断了你的路。你多做一件事,就是多错一件事。”邬音生后退一步,苍白的脸上露出阴险的笑,“我本无意背叛五少爷——不对,这事过后,我跟五少爷还是肝胆相照的兄弟。但八小姐你……啧啧,你不知要随着三少爷被发配到哪里去。这就叫做贪心不足蛇吞象,谁叫,三少爷曾贪心,吞下季吴皇朝的库银?这就叫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你这样笃定?”凌雅峥挑眉。

“三少爷人在天牢,八小姐有什么话,要捎给他,小的可以给八小姐代劳。”邬音生微微颔首,两眼如蛇般,冷冷地望着凌雅峥,“八小姐别怪我,你将箫语养成那样,等同于杀了她。”

“所以,你要为你妹妹报仇?我没什么话好说。”凌雅峥望了一眼关切着走来的齐清让,说道:“送客。”说罢,转身就向角门走去,听见邬音生低低地咆哮说“我绝不会叫你得逞”,回头对他一笑,便跨过高高的门槛,走进上房院子里,隔着窗子听见厦房里莫宁氏的哼唱,就轻轻地走了进去。

“皇后如何说?”莫宁氏抬头见是凌雅峥,急赶着问。

凌雅峥走进去,洗手之后,脱去外面衣裳,坐在榻边瞧着酣睡的七月,说道:“并没瞧见皇后……宫里没了位太妃,皇后无暇见人。”

“没了位太妃……”莫宁氏怔了怔,才醒悟到须得赶紧去衍孝府,准备随着莫老夫人去宫里守夜,起身后,叮嘱凌雅峥:“将各处的门都关了吧,尤其是两府间往来的那道门!七月还小,你便留在家里吧……过些时日,再想法子去大牢里,探望三儿一回。”

凌雅峥应着,亲自送莫宁氏出来,回来后抱着七月在她脸颊上亲了亲,就转身向上房走去,才进到里间,忽地眼前一黑,耳边响起呼呼的喘息声。

“别闹,我抱着孩子呢。”

“你不惊讶,也不惊喜?亏得我如今还在大牢里受苦呢。”

凌雅峥挣开蒙在她眼睛上的手,回头瞧了一眼无赖的莫三,啐了一声,先将七月放在床上,待莫三搂着她磨蹭,就笑道:“你怎么出来的?”

“好个狠心的婆娘,也不问一问,我吃了什么苦头。”莫三翘着腿在床上躺下,见七月睁开眼,就将她放在自己胸口,瞧见她好奇地睁眼看,嘴里嘚嘚了两声,就道:“要出来还不容易?那天牢是谁家的地盘?还不是咱们太子爷的地方!还是咱们太子爷高义,如今替我在天牢里坐着。”

凌雅峥噗嗤一声笑了,“你许下关绍什么了,他竟肯帮着你?”揉着莫三的腿脚,唯恐他在天牢里冷着了,就催着他将衣裤脱下来,又开了柜子,取出柜子里的貂皮,想法子将貂皮等物,塞进衣裤的夹层中。

脱得只剩下一层单衣,莫三摇头道:“你这就不明白了,对关绍而言,这世上有什么事,比得上瞧见夺了他家江山的马家人,父子、祖孙相残更大快人心?”

“你也知道,是太上皇他们作乱?”

“也?你又从何得知?”莫三嫌弃里头的衣裳两日未换,就将衣裳脱下,扔在床下。

“别乱丢!仔细叫人瞧见!”凌雅峥细心地放下帐子,坐在床上手上拿着针线,就说:“那一日,听二嫂子说,祖父要做了九五之尊,登时就想,若是上辈子你得了江山,少不得江山还没坐稳,就要跟自家人争起龙椅来。俗话说,高处不胜寒,若做人上人,必要先做孤家寡人。”话音一落,似乎听见七月的一声叹息,好奇地看过去。

“这小东西,还会叹气了。”莫三伸手在七月脸颊上一戳,庆幸地说道:“亏得这苦差事,没落到我头上!不然,这会子,我就成孤家寡人了。”

“……皇上知道是谁将他逼到这进退两难的境地了么?”凌雅峥吐出一口线绒,侧耳听着屋外,不见人走动,料到人都被支开了,就又慢慢将夹层里塞皮毛。

莫三笑道:“到了这地步,傻子也都要明白了。毕竟能叫各家的子弟动心的人,自然位高权重。偏太上皇还装作修心养性般,日日听曲逗鸟!皇上也曾说过,干脆将皇位交给太上皇,以换得一家和睦、父慈子孝,但秦太妃并未应允。”

“秦太妃不应允,也在情理之中。毕竟,秦家的女婿坐江山,这江山就有一半是姓秦的;若换了女婿的父亲坐,那就彻底姓了马,跟他们秦家再没关系。”凌雅峥见莫三将七月的手塞在嘴里,蹙了下眉。

莫三忙将七月的小手拿出来,嗔道:“你嫌我脏?”

“你多心了。”话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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