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来，转了个身。

江欲晚愣了一下，伸出手去摸了摸周暮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

“哪里不舒服？”江欲晚低下头去看着周暮。

周暮摇摇头，说不出话来，其实是不想说话。

“你他妈说话啊！眼睛还睁着却说不出话来，哑了啊？!”江欲晚又急又气。

周暮笑了一下，用一只手枕着头，“我没事，死不了。”

“声音这么微弱，看来离死不远了。”江欲晚笑了一下，又摸了摸周暮的额头，可这下只是蜻蜓点水的碰了一下。

周暮吸了一下鼻子，笑了起来。

江欲晚有一瞬间的愣神，但马上努力给周暮腾出一点空间，对周暮说，“你不要蜷着了，不舒服。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嗯。”周暮将身子打开了一点，闭上了眼睛。

江欲晚看了看周暮，浅浅的笑了一下，然后打开车门下车抽了根烟。

天刚破晓，东方的那颗启明星还有不灭的光芒，一直闪烁着，好像是在等，又好像在告别。只是迟早，它要落下。因为太阳的光芒将盖过它，将发出最耀眼最热烈的光芒。

大地还是安静的，只有虫鸟稀稀拉拉的声音，一声一声，在叫早。

周暮睁开眼睛，四周是黑的，但是是那种朦胧的半透明的黑。他皱了下眉，缓缓地坐了起来。

“天已经亮了啊。”周暮看了一眼并看不清楚的窗外，按了按太阳穴。

等转了一下眼睛，才看到江欲晚靠在驾驶座上，闭着眼应该是睡着了。

周暮将座椅部拉起来，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之后，坐了下来，坐了大概十分钟，周暮想要走了。

“副驾驶边有你买的湿巾纸。”江欲晚声音有点沙哑。

“啊，你醒了？”周暮被吓了一跳。

“我一直醒着的，只是闭目养神。”江欲晚从旁边拿了湿巾纸，自己拿了一张然后部递给了周暮。

“没想到这东西在这里派上用场了。”江欲晚擦完脸后转过头去看了看周暮。

周暮笑了笑说，“是啊，总会派上用场的。”

“草！”江欲晚也笑了，“想不到你擦了脸之后还是有那么点人样嘛。”

“你会说话吗？”周暮瞪了江欲晚一眼。

“草！我这是在夸你好看呢，兄弟。”江欲晚一本正经。

“要不起。”周暮轻轻的哼了一声。

“你他妈斗地主呢？还要不起！”江欲晚笑了。

周暮也笑了。

周暮下车的时候，江欲晚摇下车窗叫住了他。

“喂！兄弟，改天认认真真请你好好吃饭，昨晚是我他妈疯了，别介意。”

“不用了，已经请了。”周暮说。

“那可不行。别磨叽了，改天见！”说完，江欲晚发动了车子。

周暮赶紧捂了鼻子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刚睡了没一个小时，手机响了，周暮没管，可是消息不断地响。

周暮摸手机的时候不小心把手机给弄到了地上，他无奈的起了身弯腰拣手机。并由衷地感叹了一句：寝室的床真大！真的！

已经完没了瞌睡，打开手机看到了蔡小芸的消息，周暮皱了下眉。不知道要怎么回，也不知道回不回。

但是他也没有办法不管，小学的时候有别班的同学嘴上随便开了一句玩笑说蔡小芸是个瘦猴惹得她不开心了，他愣是冲进别班的教室踩到别人桌子上去教训了那个同学一顿呢。

周暮想起小时候的时光，嘴角扬了一下。

可是在翻山越岭的那一边，不能立马到她身边，什么都做不了。

周暮看着那些令人肝肠寸断的消息，长叹了一口气，又不能哭，如果哭能解决问题，那眼泪就不廉价了，该是多么宝贵的东西了。可是心里在流泪，就像是那些过往在重新上映一般，没有办法也不能哭，却无比难受，撕心裂肺，歇斯底里，千疮百孔。

周暮靠在床沿上发了很久的呆，打在对话框里面的三个字还在对话框里面躺着，有些可笑，也有些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