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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程已耽误月余时间,齐云州率队一路向西疾驰,日夜兼程,七日后到达雁回镇上。齐云州和侍卫们均习惯于这样赶路,林如意却是头回遭遇,他坐在马车上颠簸的头昏,骑在马上又磨的大腿疼,一路上偷偷抹了好几次眼泪,没敢让齐云州看到。

齐云州心疼他,想拨一半人让他慢慢走,可林如意却不愿,他倔的很,觉得这样是拖累了齐云州,说什么也不愿,等到了雁回镇,齐云州让他在府里躺在床上将养不放他出来。

书童被车夫早就带到雁回镇上,在此处焦急的等了他一个多月,书童被带到王爷府时,眼泪汪汪的跪在林如意床前诉苦,哭诉他这一个月如何为林如意担忧,来雁回镇的路上如何被那车夫欺负,还有这雁回镇如何贫苦荒蛮!

“这里是和尚的脑袋——一溜精光!讨饭的都得搬家,鸟都不在这拉屎!少爷,您可别上街上去,那风沙大的能把您嫩皮子割破了!”

书童一咏三叹,反把林如意的好奇心勾了起来,他在床上躺了三日,每晚齐云州回来后他都睡熟了,天不亮他睡的迷迷糊糊齐云州又起床了,只知道齐云州摸他几下,亲他几下就匆匆出门了,现在身子养的差不多了,也歇够了,林如意便穿了鞋拉着极不情愿的书童出门溜达去了!

雁回镇在肃省最北端,北依雁回山,南屏肃宁平原,依山傍险,是大庸西北处的屏障,也是与西北游牧部落交往的要道,前朝曾在此处开埠,也曾繁华过百年,在史书中留下过浓墨重彩的一笔,林如意游走在其中,没有嫌弃它灰暗寒酸,只觉可惜,若是这里重新开埠,相信定会重新焕发光彩。

两人衣着光鲜,长相秀美,街上无论男女老少皆侧目,林如意不觉如何,书童却被看的有些不安,催促林如意回府,林如意却不是简单出来游玩,他向商贩问了路,带着书童去了县衙。

这县衙门楼子破败不堪,衙役们三三两两坐在墙根底下捉虱子晒太阳,看到林如意一个个都呆了,林如意没与他们多言,拿出敕牒在他们面前一晃,道:“本官是新上任的县令林如意,路上出了些意外来迟了,师爷何在?”

一弓着腰的老头儿趿着鞋从偏房出来,边提鞋边颤声道:“小人是雁回镇的曹师爷,斗胆借大人的鱼符一看。”

书童见林如意点头,便从包袱里把鱼符掏出来递给那曹师爷,鱼符是大庸朝的身份证明,铁制的板子上刻着本人的籍贯、生辰和大体样貌,曹师爷眯着眼细看一会儿,将鱼符递给书童,向林如意躬身一鞠,恭敬道:“下官曹成墨恭迎林县令!”

衙役们皆慌张的站起来,跟在曹县令身后朝林如意行礼,林如意爽朗一笑让他们免礼,让曹师爷带他在县衙里转了转。县衙小的很,前院一间正厅,东西两列偏房,正厅是办公的地方,偏房中一间库房堆放卷宗,一间库房堆放兵器,另一间是杂物房,供衙役们休息,曹师爷也留有一间办公,后院是县令的府邸,跟前院一个格局,更加破败,蜘蛛网织的密密麻麻,好似很久无人居住过。

曹师爷道:“上一任朱县令并未住在这里。”

“噢?”这倒引起林如意的兴趣,他不禁好奇,“为何不住?”

曹师爷脸上的褶子挤了挤,隐晦一笑,“当然是有更好的住处。”

林如意初涉官场,却很会察言观色,见曹师爷话里有话,便问:“曹师爷可知那朱县令如今何处高就?”

“说来也是可怜人。”曹师爷面露悲戚,圈起袖子擦了擦眼角,“去岁冬至朱县令收到朝廷调令,要他去山东高县就任,那可是个好地方,朱县令高兴的很,便立马启程,哪想半路遇到盗匪........唉,生死不知啊!”

“啊......”林如意惊叹,心思电转,却觉得蹊跷,去岁冬至先皇已病入膏肓,像朱县令这种七品小官调动只要吏部一句话,并不用惊动圣上,当时所有人都盯着那个位子,若有人在此时向底层官吏动手,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上一拨,这就是釜底抽薪啊!

林如意再看向曹师爷时,目光便带上了探究,他难道也是齐云州的人?

疑惑并不能直截了当的问出口,林如意也只能将怀疑埋在心底,他按部就班的依照之前的设想那般,亲切的拉着曹师爷的手道:“我初来此地,还得仰仗县衙里的兄弟们,今日我在烈风园设宴,请兄弟们喝酒吃肉,还请弟兄们赏脸。”

手虽拉着曹师爷,话却是对这些衙役们说的,雁回镇穷苦,衙役们只挣些糊口钱,没有油水可捞,烈风园是雁回镇最大的酒楼,他们有的都没去过,一听县令这般邀请,个个都心热的不得了,之前见这县令人长得俊美文秀,气质高贵,本以为是个娇娇公子哥,不定多难伺候,没想到为人竟这般和蔼可亲,阔绰大方。

衙役们都是雁回镇本地人,均是军户出身,自有西北汉子的爽朗豪气,林如意这般正是投了他们的脾气,认为林如意是道上人,会来事,去烈风园的途中便热热闹闹的围在林如意身边,与他东拉西扯,林如意问什么,他们说什么。

林如意之前与书童在街上闲逛,就早就定下了包间,小二一见人来,便把他们往楼上引,十四个人也不嫌挤,围坐一桌,好酒好菜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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