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镇离京城千余里,许多消息传到林如意耳中时已滞后多天,林如意前一天还在为听到京城戒严的消息而心神不宁,后一天又听到理真人杀进了京,今日又听闻圣上驾崩的传闻,雁回镇没有受什么影响,街市依旧热热闹闹的,百姓依旧过自己的小日子。
齐云州有十日没传来信件,林如意白天吃不下饭,胃里一阵阵反酸,晚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直到一个月后,从京中发来一道八百里加急的文书,这是从内阁发出的,上面写道:一月前皇上遭理真族刺客暗杀,于七日前驾崩,大行皇帝无子,兄终弟及,云郡王忠厚仁爱、明章勤勉,为百官所举,将在大行皇帝葬入皇陵后登基为帝。
这文书让林如意仿佛夏日里饮了一碗冰糕,浑身的暑气和燥意皆消散不见,兰心跪下向他道喜,林如意喜上眉梢,刚想让兰心免礼,一张口竟呕了出来。
兰心即使再沉稳也被他吓个半死,这几日她见林如意胃口不开,日渐消瘦,还以为他一是苦夏为二是爷忧心,每次提出传个郎中来看看,林如意都不愿。如今王爷登上大宝,林如意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满院子伺候的人都得跟着遭殃,已是由不得林如意使性子了。兰心连忙请了郎中过来,这姓杨的郎中是专门养在王府里的,王爷对他的医术也是颇为信赖的。
林如意躺在榻上有些别扭,他因身体与人不同,脉相自然也有些另类,林府里有专给他看身子的郎中,让别人给他把脉,他有些抗拒。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杨初山一见林如意便知他不愿被诊治,杨初山整日泡在药庐里,不知林如意来历,但见他住在王府正院里,一个不大的院子站了大大小小十几个婢女,便知他身份不低,不是他能开罪的起的人,脸上便露出和善无害的笑,“公子不要紧张,老朽侥幸得王爷赏识,医术虽比不得皇宫里的御医,却也在这雁回镇上敢称一称霸的。”
“杨大夫,您就别饶舌了,赶紧给我们王妃......公子把把脉,他刚才吐的好吓人。”兰心急的满头是汗,将林如意的缩在袖子里的手腕子放在药诊上,杨初山顺势给他把脉,林如意想抽出来也无法。
杨初山本是信心满满的,手指一按上脉便眉头紧锁,看了看兰心又看了看林如意,暗道这是个姑娘?竟把出来滑脉,可也不对啊......女子尺脉哪有这样强的?
兰心见杨初山脸上游移不定,话在嘴边又吞回去的样子,又见林如意羞涩不安,便把杨郎中拉到外厅说话,杨郎中在纠结林如意奇怪的脉相,兰心问:“是有哪里不好吗?”
“不是不好,是奇怪。”杨郎中蹙眉道,“男子阳脉常盛,阴脉常弱,女子则反之,可里面公子的脉相,不仅有妇人的滑脉,又有男子阳脉的强盛........”
兰心不禁心惊肉跳,她从小在李贵妃身前伺候,自然知道妇人平常的脉案,也知这“滑脉”为何脉,她强自镇定,道:“是有喜了吗?”
“滑脉很明显,已有快两月的身孕了,身子倒是十分朗健,呕吐也只是孕吐,不用十分紧张。”杨郎中见兰心如此说话,心知她定知道这脉相为何奇怪,便将脉案说给兰心听,心想不论里面的那个是不是个姑娘,肚子里的那块肉确是活蹦乱跳的,且这块肉是谁的,也不言而喻了。
兰心激动的手都在发抖,她不知王爷何时能来接林如意,可林如意的身子她必须给照看好了,还有那肚子里的孩子,可是龙种啊.......兰心附在杨郎中耳边,将林如意身子的事说了个大概,杨郎中惊讶自不必提,他从医近三十年,还只是在医书古籍里见过此种人,没成想今日竟遇上了,还遇上个能够怀孕生子的,先是欢喜后是忧心,担心自己医术不精,耽误了林如意。
“那可是皇上的龙种,杨大夫你可得尽心伺候好了。”兰心半是提醒半是警告道。
“皇上?”杨郎中骇然,怎会是皇上的人,“怎、怎从宫中跑到王府来的?”
兰心失笑,王爷就要登基的消息还未传开,杨郎中还不知道,她便将大行皇帝被理真人刺杀,王爷不日将登基的消息说了,杨郎中听得腿脚发软,恨不得立刻冲进屋里将林如意从头到脚再查看一遍,以保万无一失。
他既知道了林如意的情况,自然是再把一次脉为好,兰心便将他又带回卧房,林如意见他们又进来,有些紧张,还以为自己身体出了问题,“我哪里有不好吗?”
“没有,没有,一切都好。”兰心嘴里说着,却跪下告罪,“奴婢见郎中把脉时似有迟疑,不敢耽误王妃的身体,奴婢斗胆将王妃的情况跟郎中说了,还请王妃降罪。”
“啊......”林如意坐在榻上茫然了一瞬,看向郎中,“我这样.......身子果然是有什么不好吗?”
“不、不。”郎中听兰心叫他王妃,哪里还敢有丝毫怠慢,也赶紧跪下,“是老朽学艺不精,摸不准王妃的脉相,一时难以下判断.......”
“那你看出了什么?”林如意问。
杨郎中抬头却不敢直视他,垂下眼皮道:“老朽摸出了滑脉,王妃已有近两个月的身孕......”
林如意的手反射般的摸上了肚子,那肚子因近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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