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池行乐用手肘在桌下轻轻撞了一下苏亟时的腰腹,压低声音说道:“刚刚我睡得正香你把我喊起来,我现在睡不着了,非常不高兴。”
苏亟时毫无防备地被他撞了一下腰腹,身体条件反射地往一侧退了半寸,笔尖在卷子上划出了一道出格的长线,他握着笔的长指微微紧了紧,冷着脸开口,“你想怎么样?”
池行乐本来也没指望苏亟时能搭理他,眼下他回嘴了,他倒是愣了一下,视线微微扫过苏亟时压在手掌底下那张书写漂亮的数学卷子,池行乐用舌尖抵了抵上颚,想出了个主意,“要不你教我这一节数学课的内容,当做补偿我。”
苏亟时微微沉默了一下,然后神色冷淡地摇了下头,“我不教没有七百分的学生。”
他没有教人做题的习惯,像池行乐这样得从初中甚至是小学开始学起脑子空空没有积累的学生,他讲一道题估计得把每个要用到的知识点和定理都重新翻出来解释一遍,那样太累,他不喜欢。
“你非要拿七百分堵我是不是?”池行乐好看的眉头微微拧了起来,一双漂亮潋滟的桃花眼里浮起了怒意,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什么别的,“苏亟时,我就没见过像你这样讨人厌的。”
苏亟时又不接话了,继续低着头写题。
池行乐白皙细长的手指在桌子上烦躁地点了两下,“是不是我考到了七百分,你就能教我,跟我做朋友?”
凌厉的笔尖一下子就把卷子戳破了,苏亟时若无其事地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桌子上的钢笔墨迹,垂着长长的睫毛“嗯”了一声,“你考到了什么都行。”
毫无疑问,苏亟时打心底里觉得他并不可能完成这件事情,品出来这层意思的池行乐更加恼火了。
下午放学路衡过来找苏亟时问竞赛题的时候,池行乐正对着一张数学卷子抓耳挠腮,连蒙带猜把选择题写了之后,他就丢下笔了托着腮看课本了。
路衡本来是来问问题的,见状倒是凑上去看了一下,发现池行乐十道选择题错了九道,运气还真不是一般差,这会儿学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他就拉了张凳子坐在走道上,指了指池行乐卷子上的错题,好心地提醒他,“你这里错了,不应该选A,C才是正确答案。”
路衡解释了一下,池行乐听进去了,然后又问了他其他的题目,九道错题十多分钟就弄明白了,池行乐觉得还可以,就继续问路衡填空题。
等做完了填空题,时间已经过去将近半小时了,路衡原以为苏亟时肯定自己走了,毕竟他从不等人,抬起头的时候发现他不仅还在,视线还落在了他和池行乐身上,一双乌黑泛蓝的眼眸眸色沉沉,眼里情绪好像比往常更冷一些,又像是自己的错觉,路衡正欲说话,苏亟时就把视线挪走,然后独自起身走了,路衡从苏亟时离开时冷漠颀长的背影里读出了一丝不悦的味道,他转过头,看着还在低头看他写的计算过程的池行乐,只觉得对方那张白白净净又漂亮的脸实在是很讨人喜欢,搞不懂为什么苏亟时就是这么不待见他的同桌。
其实路衡想错了,苏亟时不大高兴,完完只是因为他,不是池行乐,当然,也许有池行乐的原因在,但是最后拐了个大弯生气的对象,还是路衡,他不大喜欢两个人凑得那么近,总觉得池行乐会带坏路衡,但是路衡自己本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说不定池行乐才是被带偏的那个,但是池行乐还能再偏吗?苏亟时思来想去,最后只能确定自己是不大喜欢池行乐让路衡教他,看着太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