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哭着,一边松开已经晕了过去的颜景之,打开了柜子里的一瓶安眠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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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渭呈正将文件整理好交到管家的手里,突然的一阵心悸让他皱紧了眉头。
“少爷,您没事吧?”
管家担忧地望着他,将手中的文件放回到桌子上,准备去打电话叫私人医生。
“没事,就是有点喘不上气,你先去把文件给阿兆吧。”
老管家叹了口气,认命地拿起文件,“少爷您这又是何苦呢,俞先生根本就不知道你为他做了多少事情……”
江渭呈摇了摇头,阻止了管家继续说下去。管家知道自己决定不了江渭呈的心思,只好叹着气离开了书房。
俞兆睡得很早,等到江渭呈把所有的东西都整理好再回到卧室里,俞兆已经睡死过去了。
身体微微蜷缩着,双手呈抱腹状,脊骨凸起将睡衣顶起一个圆滑的曲线。
江渭呈伸手拨开他额前黏在一起的碎发,动作轻柔地用指腹按了按俞兆的侧脸,看见俞兆皱着眉将脸扭开从胸腔里迸发出一声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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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工地的时间选在了下午太阳没有那么大的时候,开车的是公司里面的专用司机,一直在给安淮开车。江渭呈知道了之后也只是不太满意地皱了皱眉,什么都没有多说。
因为昨晚的事情俞兆跟江渭呈之间又多了一道看不见的隔阂,将江渭呈扶上了后座之后,俞兆就没有再跟江渭呈有过任何的接触。
工地上已经建起了最基本的框架,大楼外面的一块空地上,工人正在手工拌着混泥土水泥,灰青色的灰尘满天飞,俞兆不得不将车窗关紧。
“小安经理说明天就可以拆模,一楼的室内布置已经完成了,装修设计图纸他晚点会发邮件给您。”
“嗯。”俞兆有些漫不经心地应道,扭头仔细去看窗外大楼的建造。
车身突然一个抖动,俞兆的额头狠狠地磕上了车窗,不一会儿就肿起了一个红色的小包。
他刚想训斥一句司机是怎么开车的,才发现车子的速度有点不对劲。刹车被踩下的声音不断地在车厢内响起,司机额头上急出了汗,才发觉车子已经被人做过手脚了。
不得不慌慌张张地抬头从后视镜里望向俞兆,下意识地想要寻求帮助。
“往草丛和树的方向开,方向盘往左边打死!”
俞兆的话还没说完,就从旁边扑过来的江渭呈压在了身下。脸上的慌乱和迷茫还来得及收回去,就看见从座位前一根黑色的钢筋直直穿过了驾驶室的玻璃向他刺来。
江渭呈闷哼一声,依旧搂着俞兆不肯放手。车子猛地往右一甩,撞上了工地旁的一颗老树上。车头左侧已经完凹陷了进去,驾驶座位前的玻璃碎得彻底,司机的脸埋在弹出来的安气囊里,只感觉自己的鼻梁骨好像断掉了一样。
俞兆的身体连同着江谓呈一起被甩到车门上,再狠狠地落回原处。江渭呈的手臂因为撞击骨头断裂往外支起,等到俞兆的意识稍稍恢复了一些的时候,他已经气若游丝了。
“江渭呈?……江渭呈!”
俞兆扯着江渭呈衣服的后领,想要把人从自己身上拉起来,刚刚一动就感觉有什么尖锐的东西顶在自己的大腿内侧,低头一看才发现是那根钢筋,已经刺穿了江渭呈的身体。
而他被江渭呈整个圈在怀里跟座椅之间的一小方天地,几乎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
鲜血从江渭呈的口中涌出,俞兆着急忙慌地用手去捂他的嘴,看着从指缝间溢出来的鲜红色,连自己小腹处传来的痛疼都被他忽略了。
江渭呈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说话,没有断掉骨头的那只手颤颤巍巍地伸到了俞兆的小腹处,中指在那一处凸起上点了点,最后卸掉了部力气力气伏在俞兆的身上。
耳边微弱的呼吸声彻底消失了,俞兆咬着下唇不让哭腔从自己嘴里泄露出来,费劲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了120。
工地的位置比较偏僻,等救护车赶到的时候,俞兆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
他被医护人员抬上了担架,侧头去看躺在他身边另一个担架上的江渭呈,他满脸都是血,糊住了整个口鼻。
胸口被钢筋扎出了一个大窟窿,里面白色的衬衫被血染成了红色,经过阳光一晒就变成让人心慌的暗色。
“病人心率过低,腹腔大出血……”
“……确认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