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乐睡眠不安稳,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梦里总是光怪陆离,他就像一只在风浪里艰难前进的小船,前路一片黑暗。
陆向南坐在床边,轻轻抚拍着他的背,像哄幼儿睡觉那样温柔。
很快,乔乐又慢慢放松了情绪,渐渐安恬地睡着。
梦里似乎多了一盏七彩琉璃灯,替他照亮了前方未知的道路。
林江匆匆将东西买齐送过来时,乔乐还没有醒来。
只见陆向南直径走到林江面前,没有心思打任何招呼,就先夺过那床被子,亲力亲为将它拆开,然后上楼给乔乐盖上,再确定新买的电暖气运作正常,亲了亲乔乐的额头,才放心下了楼。
林江将买来的东西整齐摆放好,身后传来陆向南的嘱咐:“林伯明天开始会过来这边照顾乐乐,你以后也可以经常过来看看。”
林江露出诧异的神色,让他的父亲过来照顾乔乐,想必是陆向南临时的决定,他从未对自己提起过。
但林江只是点头示意,并不敢多问。
接下来陆向南的举动更是让林江瞠目结舌。
“乐乐之前一直想进演艺圈,你先留意一下,等他调理好身子之后,我会去了解他的意愿。”陆向南看似漫不经心地交代着,其实是在心里作过一番深思熟虑了。
乔乐虽然是被家人捧在手心里长大,但该学的东西一样都没落下,家人的溺爱没有造成乔乐矫揉做作的性格,反而乖巧懂事、学业有成。
但后来,却被陆向南亲手扼杀了这一切,他将乔乐折断羽翼禁锢在暗无天日的牢笼里,让他失去了自我。
虽然失去了很多记忆,但最初的本质是不会改变的。
“好的,陆先生。”林江无法解开心中的困惑,但他确定,陆向南没有在开玩笑。
说话之际,乔乐睡醒从楼上下来,看到了有好几天没见的林江,惺忪的睡眼泄露出会心的笑意,忙不迭地往林江的方向快步走来。
“林先生,你来啦……”他笑着看向林江。
在被陆向南冷落的日子里,林江对乔乐的关心颇多,和陈医生一样,乔乐和他们见面与说话的次数,比和陆向南相处的四年里,还要多得多。
而陆向南在拿起毛鞋转身睹见两人融洽地对视着之际,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特别是乔乐还对着林江笑,这个笑容就足以让陆向南妒忌得发疯。
“这里没你的事了。”陆向南出声打破了这份温馨,出言下了逐客令,他已经尽量克制住自己的妒意,生怕吓着乔乐。
而在陆向南拿鞋靠近乔乐时,他本能反应又把头低下去了。
一觉醒来,似乎在睡前难得累积的一点亲近,又再一次烟消云散。
林江看着陆向南提鞋的动作,愣怔了半晌没有回神,直到陆向南再一次将他驱赶:“你打算看到什么时候?”
林江失态地收回视线,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陆向南面前。
林江很少这么慌乱过,可陆向南的举动让他不得不陷入怀疑,是自己撞邪了,还是陆向南……
陆向南转身面向乔乐时,又放柔了眉眼,在他面前半蹲下来,准备给他换鞋,嘴里还念叨着:“你睡着的时候脚都是冰冷的,以后每天晚上要泡泡脚才行。”
此刻的乔乐,双脚像是灌了铅一般,怎么样也挪不动半步。
蹲在他面前的陆向南磨平了所有利角,像一个居家的丈夫在照顾着自己,这好像是两年前也不曾享受过的待遇。
陆向南给乔乐穿好毛绒鞋,满意笑了笑:“试一下走路舒不舒服……”
在陆向南看来,乔乐弱不禁风,走路的时候好像总感觉轻飘飘,随时都会倒……
乔乐听话地走了两步,脸上始终挂着受宠若惊后而产生的淡淡笑容,说话的声音也是甜甜的:“谢谢、陆先生……”
陆向南轻摸了他的脑袋,笑着问:“刚睡醒饿不饿?外头冷,我们今晚不要出去吃了,我让他们送过来,好不好?”
乔乐睡醒都会饿,这是惯性的生理反应,陆向南对他的轻言细语让他稍稍大胆了一些,如实回答:“是有一点点饿……”说完,又难为情地将脑袋瞥向了别处。
陆向南把他牵着坐在沙发上,动作缓慢而轻柔:“坐着等我一下,”他起身又到了电视柜下面的那层抽屉里,取出了刚刚让林江买来的零食,捧到乔乐面前,“不知道乐乐最喜欢哪些,每样都买了一点,下次带你亲自出去挑。”
各式各样的零食琳琅满目,乔乐从前连填饱肚子都是一种奢侈,更别奢望随心所欲吃零食。
他担心养成不好的习惯,摇摇头拒绝陆向南:“我……不太想吃。”
但而后又担心陆向南觉得自己不识好歹,心急补充道:“陈、陈医生吩咐过,不能乱吃东西。”
这点,陈医生确实叮嘱过乔乐,但这些前提都是为了血源保持健康。
乔乐的身体各项机能都不太理想,甚至有衰弱的倾向,长期的营养不良和精神折磨,对乔乐造成了根深蒂固的伤害,若非是因为对陆向南的爱太过执着,陈医生认为乔乐熬不过这个冬季。
上一世,陈医生猜对了。
陆向南睹见乔乐神情为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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