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客家菜馆的生意不错,只剩下两三桌空位置就坐满了。
来吃饭的人都满面笑容,款款而谈。
不知道是否太久没身处于如此热闹的环境中,还是未能习惯陆向南突如其来的贴心,在等待上菜的过程中,乔乐一直沉默地低着头,偶尔又不安地看了看周围,就是不敢直视陆向南的眼睛。
陆向南将他这一份小心翼翼尽收眼底,他的视线一直细细打量着乔乐身上的每一处地方,最后定格在那张好看的脸上,眼底蕴藏着珍视的光,兀自看出了神。
许久,陆向南轻声唤了乔乐的名字:“乐乐,”他眼里有暗潮涌动,柔声问他,“你为什么不看看我?你不想我么?”
一直惴惴不安的乔乐被陆向南这样突然温柔地叫唤,也吓得愣了一下,咬了咬嘴唇怯怯地强迫自己抬了眼,撞上陆向南那双锐利的冰眸,从前这双眼睛,从不会正视自己一眼。
很快,乔乐又低下了头,用蚊蝇般的声音回答陆向南:“想的。”
陆向南第一次这么纠缠不休,重复问道:“那乐乐为什么不看看我?”
他不希望乔乐总用如此卑微的姿态面对自己,这样无疑不是在一次又一次提醒自己,乔乐有多么恐慌不安,而这份恐惧则是来自于陆向南曾经那些不堪的所作所为,因为两年前的乔乐,并不是这样的。
被陆向南问了两次,乔乐的状态明显更增添了几分慌乱,那副弱小的肩膀轻微地抖动着,即使陆向南刻意将那锋利的锐角隐藏得密不透风,也暂时没办法让乔乐心安理得地享受这片刻宁静。
作罢,陆向南妥协地不再追问乔乐,眼底的惆怅化成一窝温柔的潮水,他不受控制地再去握住那只纤瘦的小手,轻轻摩挲,弯起眉眼对他笑着。
“明天开始,我会安排林伯过来家里打理,”林伯是林江的父亲,在陆向南自己居住那栋别墅工作了快五年,两人都是陆向南信任的人,说话间,刚刚点的菜式陆陆续续被端了上来,陆向南看了一眼继续道,“林伯那边也会带个厨嫂过来做饭……”
不知道是哪一句刺激了乔乐,被陆向南握着的小手猛地收缩了一下。
陆向南当即收住了声,不忍地盯着乔乐表情的细微变化,他又陷入畏难。
乔乐大概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舒缓了情绪,哽咽地问:“是不是、我哪里做得、做得不好……”
自两年前,陆向南对乔乐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后,乔乐无时无刻不再反省自己,他总在午夜梦回时陷入自责,是不是自己不够好,到底是哪里做错了,陆向南才会对自己产生恶意和反感。
刚刚陆向南的那一番话,又让乔乐下意识认为,陆向南是不是想要彻底丢掉他了……
陆向南的笑容僵住了,未等他开口解释,乔乐又心急向自己发出乞求:“我、我一直有在打扫家里,我以后、以后尽量不吃泡面了,我会学做菜,不会给陆先生、添麻烦……”
这一声声喃喃自责,犹如一壶滚烫的开水,骤然浇灌在陆向南那一颗无坚不摧的心脏上,令他此刻只能听到自己心脏和叫嚣的声响,久久无法平复。
他的乔乐做得很好,也从来不是麻烦。
猛地将那只小手更加珍惜的藏在手心里,再用另一只手抚了抚乔乐额前细软的碎发,露出那副令人怜惜的眉眼,再耐心向他解释:“林伯和厨嫂是过来照顾乐乐的,还是乐乐想随我回城区住?”
陆向南确实想把乔乐接过去,却担心他不能适应,毕竟城区那边出入的人群较杂,他目前不希望任何人打扰乔乐,可只要乔乐开口说想,他也毫不犹豫会替他收拾东西搬走,“或是乐乐有没有看中别的地方,喜欢哪里我都买下来,只要你开心,你能明白吗?”
温润的声音从头顶低低传来,乔乐再次抬眼时,眼中写满了错愕,他没有回答陆向南的问题,因为他没能将这番话当真,乔乐依旧认为,陆向南还在醉酒的状态中没有醒来。
“没关系,乐乐可以慢慢考虑,我先让林伯他们过来,”陆向南抬手覆上那张瘦削的脸,以示安抚,“饿了么?先吃饭好不好?”一时半会儿,陆向南无法向乔乐解释,自己到底有多在乎他。
但从这一刻起,就连哪怕是吃饭这种小事,陆向南也会照顾着乔乐的情绪,问他想不想,问他好不好。
乔乐从失神中慢慢缓了过来,转头看到一大桌各式各样的菜式摆在自己面前,顿时觉得眼花缭乱。
距离上次和陆向南一起享用如此丰盛的午餐,是什么时候呢?有一些菜甚至太久没有品尝过,以至于乔乐大概忘了它们的味道。
乔乐的眼神在一碟酸甜里脊肉和排骨之间流连,陆向南注意到了,心酸之意乍然溢于言表,原来他的口味一直没有改变,情深意切的那段时间,乔乐就比较喜欢吃荤菜,爱吃酸酸甜甜的东西,那个时候……也不会这般瘦弱。
陆向南为他夹起排骨和里脊肉放在碗里:“尝尝,要先添饭么?”
乔乐摇了摇头,先试吃了排骨。
他的教养一直很好,吃东西总是细嚼慢咽,如今更因为性格变得胆怯,吃得格外小心。
陆向南又陆续给他夹了虾仁、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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