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温降下来后,发烧的后遗症仍赖在常止身上不走,他拖着乏力的四肢赶到学校,时间比平时晚,刚好是上学的高峰期,校门口的学生如同过江之鲫,他低着头咳嗽,裹紧了加在校服里的外套。
天色微明,整个校园泛着混沌的蓝色,检查校牌的学生们面色麻木,机器人般扫过一个又一个在寒秋中瑟缩的同学,而在一溜麻木的面庞后,旭泽满脸的笑容就显得尤为生动。
他站在纪检队伍的末尾,脑袋跟着人群左右摆动,直到在匆匆的人流里捕捉到常止的身影,才猛地动身蹿出去,扬起一阵凉刺刺的风。
常止感觉后面有人迫近,耳后的发丝被带到脸颊上,一转头发现居然是旭泽,迎面的风又把发丝吹开,他看着他走近,劈开沉郁的蓝色,清晨朦胧的光线仿佛细小珍珠串成的门帘,从中间掀起一线天,旭泽唇边飘散着袅袅的云雾,低头朝他压下。
热气袭来,阴影漫上常止的脸,一瞬间以为旭泽要当众吻他,呼吸顿时停止了。
肩膀却落下一只手,旭泽勾挑上面的肩带,轻轻笑了笑:“我来背。”接着不由分说的卸下常止的书包,挎到自己肩上。
他正欲往前走,常止还怔在原地,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十足的羞恼。
都怪旭泽动作太让人误会了,背书包凑那么近干嘛!躁动的心跳无法平静,他恨恨的磨牙,苍白的脸上转眼便爬满了狼狈的红晕。
“书包还我,”他难堪的耍起小脾气,拉住肩带不让旭泽走:“我自己背,又不是女生,不要你来。”
他以为这话说得强硬,却没察觉到语气里遮掩不住的娇嗔,旭泽丝毫没有发现他在生气,反而听得筋酥骨麻,下意识的抓紧带子不愿意松手,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
以前只觉得常止声音好听,这会儿他还品出一丝甜味,估计现在常止开口骂他,在他耳朵里也犹如天籁。
周围的人向他们投去奇怪的目光,两个人在校门口拉拉扯扯,高个儿那个还笑得傻兮兮的,常止僵硬的放开手,小脾气变成了满满的尴尬,拽住旭泽就往前小跑起来,谁知跑着跑着自己竟也噗呲一下,胸口揣了只兔子,蹦跶得他忍俊不禁。
清脆的笑声夹杂在楼梯间的喧嚣中,旭泽被他拽得弓腰,头离他的后脑勺很近,笑声自然传入他耳蜗里,打着旋朝心里钻,让他整个人像踩在云朵上,轻飘飘的如同喝了酒,只感觉心醉神迷。
而教室里的秦阳看着常止牵着傻子样的旭泽走进来,困惑的挠了挠下巴。
怎么说呢……这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亲了?常止竟然主动牵人,还把书包给人背,妥妥的不正常啊!
他好奇的凑到最后一排,两人还笑着,本来挺和谐一画面,但秦阳总觉得哪里不对。
“常止,今天你来晚了哦。”
常止拿出作业,刚要解释就听见旭泽说:“他昨天发烧了,多睡一点好。”
——那怪不得!秦阳得了答案也不再纠结,转而关心起常止:“今天好点了吗?看你脸蛋红得,要不请假算了。”
“不用,我不想被我妈送进医院。”常止说着整理好作业准备交,秦阳本想帮他,却被旭泽眼疾手快的抢了先。
“你坐着,我去交。”他站起身,看了眼秦阳,又看了眼常止,笑容淡了些。
他忽然回忆起常止说和秦阳也互相帮助过,那秦阳知道常止的秘密吗?他们以前就是同桌,关系那么亲密,会不会……旭泽不愿再想下去,交完作业远远看见秦阳趴在常止桌上,把常止逗得仰头大笑,心口骤然像被谁锤了一下,痛中还涌出一丝酸楚,让他神色黯然了许多。
出于自尊心,他回位置前收拾好了情绪,常止和秦阳聊了会儿,班主任很快进来,手上抱着一摞卷子,班叫苦连天,却不得不拉开座位,准备考试。
这次旭泽不可能交白卷了,常止怕他紧张,在他移开桌子前拍了拍他的手臂,让他把会的做了,别有压力。
旭泽点了点头,看着常止认真的脸,窒闷的胸口缓缓安定,柔和的空气涌进去,沉重的心如得水的小鱼,轻快的摆着尾巴。
中午李书言叫常止出去吃饭,秦阳琢磨着旭泽也是住校生,想拉他一起先去食堂凑活,没料到旭泽直接拒绝了,还把常止拉住,不让他走。
“他不舒服,我帮他带饭,”他盯着李书言问:“你自己吃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是没问题,但这话为什么你来说?李书言闹不清情况,被挡在后面的常止从旭泽腰侧探出头,朝李书言使了个眼色。
秦阳还想说什么但被李书言按着背推走了,这两人明显有事要淡,神神秘秘的,就秦阳缺心眼儿看不出来。
等人走了旭泽才坐下来,常止握拳撑在颧骨上,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局促的旭泽,猜测他到底想干什么。
“那个……”旭泽面向他不自在的摸摸脖子,声音拖长,最后一咬牙问道:“你药涂了吗?还疼不疼?”
问完头立马垂下去,余光里是常止并在一起的腿,腿心藏在校服的褶皱下,不知现在是怎样的风景。
教室里还有人,常止怎么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当即就脑子一热,头顶都快冒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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