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沈震喃喃自语。
絮儿知道不该就此说下去,连忙转移话题道,“沈爷,您是邢门镖局的镖头嘛?”
“那运镖是不是很危险,很辛苦~”
絮儿又娇滴滴地问了许多,可男人都是答是与不是,心不在焉的很。
就在这时,门外一阵骚乱,似是有客人在叫嚷着什么。
絮儿推门而出,却发现不少男客正指着白卿大骂,皆道,跟他欢爱似是睡觉,毫无感觉,都是一夜就醒,肯定用了什么巫术!
这时有龟公搜白卿厢房,竟搜出了枕下琉璃葫芦里的迷药。
老鸨见多识广,瞧见这药当即变了脸色。
这种事对于妓院可以说是巨大的丑闻,用迷药糊弄客人,只为了保住清白?倘若每个妓子都这般,那还开什么妓院,不如叫安乐堂了!
老鸨使了个眼色,让姑娘们安抚男客,随后叫龟公架起自知惹了大祸,惊惶无措的白卿,厉声道,“上壁尻墙!”
白卿知道这次是在劫难逃,失魂落魄地瘫在地上,也不辩解了。
几个力大的龟公将他连拖带拽地带下二楼,他的双腿被磕得发青,泪脸萎靡苦楚,头发散乱,围观的客人指指点点,有的还道,“这不是之前那个壁尻墙上婊子,怎么又来了。”
“姿色一般,那对屁股倒是不错。”
“呦,张兄,莫非想试试双儿?”
“这有何不可,把他当女子便是了。”
这些话,白卿听着,却也不做反应,如行尸走肉般被拖到外面,就在要架上壁尻墙时,一龟公突然惊恐道,“不好!公子咬舌了!”
几个龟公吓得纷纷散开,只留下瘫在地上抽搐的白卿,他的唇角溢出血丝,很快越流越多,顺着唇角流了一大滩血。
周围人都以为出了人命,惊慌失措地散开,老鸨脸色铁青,大骂龟公没用,还不快请大夫!
这大庭广众之下死人是最晦气不过的事,若是白卿死了,他这个宜春楼还开不开了!
而这时,只有一个人走近那个奄奄一息的男妓,俯下身,将他打横抱起。
白卿苍白的嘴唇微动,嘴角涌出更多鲜血,仿佛被呛到,他干咳几声,喷出的血洒在男人身上,男人却毫不在意,径直将白卿带出妓院。
老鸨看急了眼,大叫道,“沈爷,这可使不得,妓子是出不了院的!”
沈震冷厉地回头,漆黑的眼凛然阴鸷,看得老鸨不禁后退几步。白卿呻吟睁眼,涣散的泪眼痴痴地望着沈震,许久,竟苦涩一笑。
白卿这辈子自私自利,阴狠歹毒,幼年嚣张跋扈,成年又遭逢大难,流落青楼,现如今竟会为了一嫖客守身如玉,宁死不屈,想想多么可悲可笑。
白卿又呕出一大口血,人说咬舌必死,可为何他现在还未死,甚至从未有过的清醒。
他费力地伸出手臂,紧紧抱住男人,巨大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呻吟,他疼得想哭,却又无力哭泣,流血的唇吐出干涩的低语,每说一句,血就流出一股,不一会,白色纱衣便染成血红。
沈震沉默地低首看他,黑眸阴沉冷漠,不知在想什么。
等送他到了医馆,见到大夫,白卿已浑身冷汗地晕死过去。
回春堂的大夫医术极高,据说先辈就是给王亲贵胄瞧病的御医,但就算医术再高,也接不了断舌,当时割舌也算是刑罚,据说受刑者往往是疼痛而死,但大夫说白卿命大,身子能扛,若是再晚几刻,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但白卿失去舌头,便再也不会说话了。
沈震将白卿交给大夫,付了银两要走,大夫道你就不怕他再寻死?
沈震勾了勾唇,自嘲道,“我本就想要他死,也本就想让他生不如死,所以是死是活随您处置。”
老大夫一脸诧异,这时,屋内有动静,似是下床的声音。
沈震神情一紧,转身便走,谁知刚出医馆,白卿便踉踉跄跄地追了出来。
他啊啊地叫着,无神的大眼满是泪水,脸色苍白吓人,那断舌还未愈合,一张口,顺着嘴角又流出血沫。
沈震回头,白卿含泪望着他,啊啊地不知说什么。
沈震望着他,突然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白卿脸上露出一丝凄楚的笑,他张了张嘴,似是叫了句沈爷。
沈震也笑了,却说不出的苦涩痛楚,“我叫沈震,我的母亲是白凤。”
白卿听到白凤的名字,脸色大变,就算再厌恶身份低贱的姑姑,可名字却是记得的,那个被他间接害死,惨死染坊的可怜女人。
白卿身子开始发抖,他清秀的脸庞怪异的扭曲着,含泪的眼死死凝视着沈震,像是要认出他是谁。
沈震嘲讽苦笑,“你我十年前见过一面。”
那时白卿还是耀武扬威的白家少爷,而自己却是穷困潦倒的穷亲戚。
只因一句话,白卿便记恨上这个比自己小五岁的表弟,但那时他年幼,只是叫父亲赶走姑姑,而父亲因为怨恨当年姑姑执意嫁给沈父,忤逆自己,竟买下妹妹所在的染坊,招来染坊老板问话,那老板以为白家与那年轻寡妇有仇,又本就垂涎寡妇美貌,自是越发肆意妄为,深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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