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几个壮汉对视一眼,都是一愣,背后的棍子这才停了下来,打板子的两个人弯腰把陈婶娘从她背上拉开,平放在了地上。
其中一人上前给她探了探鼻息,接着摇了摇头。
那一刻,洛雪瞬间觉得,心里有个地方塌了,好像天崩地裂,再也无处安生。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她嘶哑的喊了一声“婶娘!”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了两个汉子,又或者是这两个汉子这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所以被她挣脱了开去。
洛雪悲呼一声,爬到了陈婶娘面前,将她抱起来放到自己并不宽厚的怀里,泣不成声。可是陈婶娘,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丫头,这一百板子,你也别让我们为难,还有三十大板子,忍一忍,挨一下吧”一大汉小声道。
洛雪此刻满脑子都是陈婶娘不会醒过来了,满心凄凉,万念俱灰。她麻木的趴到那板子上,闭上了双眼。
身上的板子一板接着一板她浑然不觉,脑海里一段又一段闪过一年来陈婶娘待自己万般照顾的一幕幕,
“丫头,这水这么凉,这么多衣服洗下来你会受不了的,来,婶娘帮你”
“丫头,今天又被罚了吧,你看你,都哭成小花猫了,快过来让婶娘看看,被打了哪里了,疼不疼”
“丫头快过来,婶娘今天去了集市上,买了好些点心,你过来尝尝,咱们这农庄上可是没有这种好东西呀”
“傻丫头,你才几岁呀,就这么拘束古板了,婶娘有时候觉得,你就像自己女儿一般,婶娘能照顾一点就是一点,别跟婶娘客气”
“丫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板子已经打完了,众人也散去,洛雪费力的爬到陈婶娘身边抱住她,陈婶娘一直待自己很好,很好。。。眼泪就跟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哭了又哭,直到洛雪哭的没有了力气,就这么抱着陈婶娘坐在院子里,挪都没有挪一下,满目冰冷,眼里更是透出浓浓的死气。
来往的人们没有人敢上前,这样的洛雪把大家吓到了,没有一个六岁多的小女孩能露出这样的神色。
陈婶娘的身子已经一点点凉了下去,直到失去了最后一点温暖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洛雪抱着陈婶娘的尸体在院子里一动不动坐了一夜。
这一夜,洛雪知道了什么叫生离死别,肝肠寸断。也知道了这是个什么样的世道。
善良有何用?安分守已有何用?忍气吞声有何用?最后还不是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一步步退让,她们却一步步逼近,要逼的她至死方休,既然这样,还退什么,忍什么,要善良做什么!
从今往后,绝不退让,她,一定要她们付出代价,陈婶娘绝不能白死!她,要那些人,为婶娘陪葬!
天边亮起了鱼肚白,洛雪放开陈婶娘,将她小心的平放在地上,揉了揉酸痛的腿,费力的站了起来。
昨天挨了那几十板子,身上早已血迹斑斑,站起来都疼痛不已,但是她一定要站起来,他要让陈婶娘入土为安。
勉强走到了井口,打了水,又撕下自己的衣布,把上面的血迹搓洗干净,这才拧了拧水回到陈婶娘的遗体前,为她擦拭身体,将她身上的血迹擦干净。
过了一晚上,血垢早已结痂,擦洗的有些艰难,陈婶娘背后早已是血肉模糊,衣服和皮肉黏连在一处,很是触目惊心。
洛雪小心的为她擦拭干净,又为她换上一件干净的衣裳,给她整理仪容,梳理散乱的发髻。
忙完这些,天色已经大亮,大杂院里早已经有不少人来回进出了,但是并没有人上前,只有刘伯前来帮忙抬了陈婶娘的尸身一起到后山上找了处看起来还算可以的地方挖了个坑,将陈婶娘埋了。
当一摞摞黄土逐渐掩埋了陈婶娘的面容,洛雪的眼神也一点点暗了下去
在陈婶娘坟前立了块木板子,上面歪歪扭扭刻了陈婶娘的名字,磕了几个头,转身下了山。
回到自己的屋子,洛雪一头栽在床上,也不顾身上的伤势如何,就沉沉睡了过去。不睡觉怎么行。今晚还要杀人呢!
半夜不知道哪里起了一声大喊“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啊,吴管事好像还在里面!”不一会,就看到三三两两的汉子们来往一栋燃火的院子和水井之间。
不远处的槐树下,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唇边勾起了一丝冷笑,吐出冰冷的声音“来不及了”
她早已给吴管事的饭食下了迷药,又在她身上浇满了油,这一火把下去,她怕是会被烧的连灰都不剩。
脑中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吴婶被迷药迷的全身瘫软在床上,看到洛雪进来,她满面惊慌想要下床,却无力的滚落在地上,嘴里喃喃着
“你要干什么,你是不是给我下了药,死丫头,反了天了,你想干什么?”
洛雪左手提着油桶,右手拎着酒坛子,走到她面前,冷声质:“我自从来到这里,从未得罪过你,你为何对我苦苦相逼?”
吴管事满脸恐慌,见她眼里毫不掩饰的杀气,立刻转口哀求道“洛小姐,对不起,我也是被夫人指使的,我不是有意的啊,你放过我吧”
“昨天昨天那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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