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管公主您去哪儿我都要和你在一起,我要照顾你一辈子的。”
“公主,小小,快去桥上,一览曲江池!红蕊这时兴冲冲地从曲江桥方向跑过来,头裹青蓝幞头,足蹬乌皮靴,淡扫蛾眉,向来以男装示人,不过盛行女著男装,过路人见了都不以为然。
“躲开,躲开”还没上得桥呢,听后面喧杂得很,但见一个骑马的风急驰电掣直冲过来。曲江池畔的路虽然很宽,但行人还是避而不答。顿时人们兀自边狂呼躲开,边长甩马鞭。所及,已是几个人倒在地上了。一时间秩序混乱。
“红蕊,”灵渠话还没说完,那马刚好从三个人的前面冲过来,顿时人们似乎在身后生眼,脑袋都没有回过来,把马鞭卷起来,径直往红蕊身上抽。她顿时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身后涌出来,只听一声巨响,那马被甩出几十米远,在地上摔了个七零八落,眼看就要倒地而亡。红蕊见状,吓得大叫起来。红蕊倒也不逊色,本朝习练剑舞之风盛行,皇帝昔日的婢女公孙大娘是剑术高手,幼年时红蕊得到了师傅的点拨,颇费了一番真功夫,眼下腰中紫玉小剑一出鞘,“噗”的一声,生生把那根马鞭劈成了两段。
“噫?”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小小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位英俊帅气的小伙子。“灵儿,”马上人明显是很讶异的,猛勒着马缰,马长嘶一声,回头看了看。红蕊和灵渠也随着马群奔去。身穿藏青色紧袖箭衣腰扎宽板带上别着一柄看似浑厚实则不带华饰长剑足登厚底黑软缎长靴煞是好看。二十多岁年纪额头宽脸棱角分明浓眉大眼冷不丁地对着灵渠红瑞小小三人。那眼神刺骨似刀,红蕊还忍不住心里打一突儿梗,可又得立刻认人。
“黎渊世子1
那马很神骏,发足疾跑几十里路,离江池很远,来到风雾岛这等远郊地方。日光如银丝,洁白地洒满了初出茅庐、枝繁叶茂、芳草萋萋、空气甘甜沁人心脾、令人难以名状的惬意。灵渠和小小赶紧跑过去,只见一群人马正围拢过来。“快看!是谁?是强盗吗?”灵渠一抢到马缰就拉着马停了下来,那人轻轻地巧跳下马来,高声向马上的人们说:“黎渊哥哥,你们也疯得够呛了!快下来休息一下吧1
顿时人面依旧冷得无动于衷,两眼望向远处,嗓音冷冽又不失硬朗,一字一句的说:“你一直都一样,败了人家兴致1
“你这是什么兴致啊,满大街都是横着走的,不管人家死活啊?灵渠先训斥一番,又见他表情不知所措,似乎迷失了自己,配得上如此冰冷俊美的面容,令人唏嘘不已。他抬起眼睛,朝她一笑:“我是来和你谈谈的。”“怎么谈?”灵渠问。“我们去前面茶楼1他笑着回答。“那就去!她走上前去,把他的马上拉了给红蕊,面对面地在酒楼坐了下来,问:“有什么伤心事吗?快说出来1
依稀还记得多年年前,还是那么灿烂的三月天,风雾岛最金贵的公主、有教养过日子的师傅围在大圈的人群围着她,看着她踢着毽子。
“一只毽儿;踢起了二半儿;打起花鼓;绕起花线儿;里踢起了外拐儿;八仙过海;盘儿;拐儿;磕儿;蹦儿;蹬儿;弹儿;跃儿;毽子踢得更快更高;行了行了行了灵儿;来了行了。”一个年轻的姑娘,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又一圈,还是没有接稳。突然,他的手把一只毽子牢牢抓住了。她的眼里噙满泪水。心想:“是谁?他在干什么?”她不去接那个毽子。毽子可堪落到他手里,她有点讶异地看着这外来的衣着落魄、如此瘦弱、桀骜面孔冷漠地看着自己、不带任何微笑的少年。她看到了很多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有的是富家的公子哥儿、有的是穷困潦倒佃户家里的孩子,但从未见到过象他那样的人,仿佛天下与他结下了仇怨。
从此她就这么认识—位名为黎渊的世子,是骊国国君的次子,她叫黎渊哥哥,这是个极普通的名字:黎渊。两人相识于灵渠处于水深火热之时。黎渊的母亲当时只是骊国国君一个出生的妃子,一直不受宠。于是携幼子黎渊千里迢迢来到圣姑这位老朋友。哪料到离家数年后,母亲亡故,但是依旧要过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