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主人家好客,不为一两吃穿斤斤计较,仆人的白眼和冷落却不可少。谁会想到,十年磨一剑,人事数次出新,几年前去世,二嫂马氏被扶为正室,而现在那个安禄山更身兼范阳,河东,平卢三镇节度使之职,握有重兵,人皆谈之变色。尽管主人家好客,不为一两家吃穿斤斤计较,仆人的白眼和冷落却不可少。谁会想到,十年磨一剑,人事数次出新,几年后骊国国君的继承人因病去世,黎渊就成了骊国唯一的继承人。而现在他更身兼重职位,握有重兵,人皆谈之变色。
唯独对灵渠有一份特别的牵挂。从前黎渊也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孤儿。一开始黎渊无动于衷,拒沈珍珠所有善意,冷不丁地和外界隔壁相望,直到没过多久,他病热难忍,还不满七岁的沈珍珠自己拧干毛巾等了一晚上,这才和黎渊成为好友。自此偷偷离开府宅玩耍,到处闯祸捣乱,并拥有忠诚伙伴。直至一年之后,安禄山才差人将黎渊接了回去。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竟然去大周和亲,你要嫁给大周皇帝?”黎渊的声音显得有些急促。“我不想嫁给大周皇帝?我只是查明我母妃的死因。”灵渠微微抬起头,用眼睛望向窗外。“你的身体不好啊1沉默了很久的安庆绪缓缓吐出了一句。
灵渠怔了一下,漫不经心地回答:“你走吧!在我心里你是我的哥哥?”
我才不要你走,我不要当你的哥哥,我只想和你在一起1灵渠对说。“那我去吧1马驮着她向前方走去。安庆绪追了出来,脸上的肌肉抖动着,似乎撕破了疼,抽打着身侧一棵大树,留下一道道刮痕。
……
三月八日举行亲迎之礼。这一天大周京城里人山人海,万人云集。
迎钦使节蒙俶体态高大,姿表轻灵,容光焕然而眉宇之间自有武将家的辉辉胸襟,头戴绣有日月星辰的发冠,乘坐御赐华骝,不出晨时四分即从京城北门出发,士兵们手执蜡烛,前马鼓冲,随从护卫千余人,浩浩荡荡地经过永兴,崇仁,胜业,道政四个坊,亲赴连云港与迎接和亲的灵渠公主。所谓“亲迎”,就是要到皇都——京城前,举行盛大的仪仗和典礼仪式。在如今,“亲迎”制度已非常普遍。
灵渠这际正襟危坐马车里,一方轻红皂罗掩其花容月貌而不能掩其胡思乱想。今年三月开始,她迎来了自己一生中最伟大的一次抉择。从东潆到京城,她向来不信命,却总是自觉或不自觉地去想:假若不是被册妃的她现时身在何处?此时装潢华贵的马车、侍者如云的侍从,想当然地招来路人侧。
风吹帘动,她看到窗外春光懒困靠清风,嫩蕊议细开时。一江春水暖春风,十里桃花醉游人。阳春三月,春意盎然。位于麓山下的灵城望城湖畔,一派生机勃发景象。清晨,湖畔早来女子妇人们用竹竿挂罩裙盖着初升的太阳,三三两两地散坐堤岸上,这红紫蓝三色“裙幄”,倒映着澄澈嫩绿的河面上,交织着江畔起伏连绵的宫阁亭楼,别有一番风味。
红瑞附在灵渠的耳边说:“我打探得黎渊世子是回骊国,不能过京城。红瑞与小小本是奉国君之命服侍灵渠,忙里忙外上窜下跳时却特别放松,这才得到替灵渠派人探听。
灵渠对黎渊一直忐忑不安,听到这话后大大松了一口气,想着这样也好,只要他不在这份亲迎大礼上制造混乱,等到了皇宫,落定下来,再多的吵闹都没有用。
迟冕此时缓缓踱来,心里想攀结缴纳者盈室坐卧,自古以来祸莫大于福,谁知明日是否天降大任。况且他情愿答应圣姑照顾她一生。迟冕说:“以后我的命就是公主的命,你想什么时候拿去就拿去。”灵渠听了很是感动。如今她的武功已全失,有个武者在身边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