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有母亲,这无情的皇宫,掩埋着多少天真的生命呀!她的心里充满着恐惧,恐惧自己的命运。她不敢说出口。灵渠叹了口气,越说越坚决,自己最终必须要出去,决不能让自己把大好年华埋在这囚笼的深宫里,就像眼前的人,任时光飞逝、岁月蹉跎。
想起刚刚欺骗过她的事,灵渠微微有些内疚,看着夜已经深了,就温声相劝:“姐姐,深夜露重了,不如早一点回去1
“你先走一步,我要一个人呆会儿的。”
灵渠无可奈何,向西边看去,好在刚出来时顺带把入口恢复原样。“好吧1她行礼退出大门。
佛堂里只有一个人,黑衣女子虔诚的抬头看佛,取下斗篷,那绝美的容貌就像一朵丰满的夜光白,在这寂静之夜冉冉开放,倒映出满室光彩,而她就是权倾后宫、独领风骚的鞠白樱。
灵渠吹熄烛火,和衣躺倒在床,心里有什么事就是睡不着觉,艰难地睡了没一刻钟,就听到门“咔”得极微的声音,睁开眼睛道:“谁啊,是碧水吗?”但听不到碧水习惯的答音。她翻身坐起,看见一个身影在黑暗中移动着。她正从屋里出来。在眼瞳适应了灯光后,轻叫着从嘴里溢出来:“黎渊哥哥1
来者黎渊一口把手里的火折子吹灭,曲着身子蹲坐在床的一边。
“黎渊哥哥,你怎么来了?”冒冒失失闯入侍从如林的后宫中,他到底有什么困惑,老远就赶到大周来,不要再为她入宫之事而烦扰自己,那样只会无济于事。
他倏地夺过她的手:“跟我走1她吃了一惊,使劲要抽自己的手,手腕像铁箍一样一动也不动。她说:“放开。”她急得火冒三丈,喝斥着:“黎渊哥哥,有事明天白天再谈吧!我现在能和你一起走哪!你就不怕陛下马上过来1
“灵儿,跟我走吧1黎渊的眼睛瞪得通红。“我不是在骂你吗?怎么你还不死心呢?”灵渠一屁股坐到床上。“我是想跟你说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的亲哥哥,我不会和你在一起!黎渊待她说完过后,定了定,犹如电闪雷鸣,净空霹雳般,震他得头重脚轻,尽管夜深无月,但依然能看出黎渊的双目像烧了一团火,野性中带着无拘无束,其心无拘无束。
“灵儿,我这一生就只爱你一个人。我思考了一个多月,也矛盾有一个多月,从骊国出发,跟你来到天启城,你爬山游水,我也是远远跟随着看。今日,我终于想明白,我已经错过了一次,再也不能错过第二次!跟我走吧,以后再也不要当这劳什子的淑妃。在那个皇帝的心目中,皇权比你要重要得多,跟我来吧,和我浪迹天涯吧!我这颗心是完全可以放在你身上的,我会永远以你为中心。”
一边说话一边拉着灵渠的手往门外赶,灵渠稀里糊涂地跟在他身后,黎渊心生喜悦,正说话间“我们不能从正门出去,直接跳下窗户”,灵渠倏地把他的手用力甩了出去,听见她沉下了声:“不1然后她就把他拉到自己面前。“我还有很重要的事,不能跟你走。”看着她,眼眸里都是决然平静。
黎渊内心痛楚,但仍抱着一丝希望问:“为什么?”
她摇头到:“我做不到,我还有很多比爱情重要的事1
黎渊抓着她的肩膀问:“你是说,不能,还是说不愿意。”
可是霎时时间过去了,她辗转反侧地想着,脑袋里正一阵阵地晕眩着,一瞬灵台清了下来:虽然这是两个观念,可是这时对于灵渠来说没有什么不同,自己左右思量也不会和他一起走。她的目光渐渐地转向他。“不能,也不愿意。”
“呦!远客造访,何不请侍从奉茶呢1就在这时,大门轰然打开,叶韩长翎语含讥着走了进来,张手臂把灵渠搂在怀里,转头对黎渊说道:“黎渊世子爱喝什么茶呢?天启城茶马互市!普天之下好茶名茗!朕有很多呢。说来朕还从来没有和王世子一起品茶对弈过呢!今日倒有机会了1
黎渊面色早已经铁青,回答道:“陛下好心黎渊心领了。黎渊为人粗犷,听不懂什么茶啊棋的。堂堂男儿,皆以剑道论道。不知陛下可愿意和黎渊论剑吗?”灵渠脸色大变,知道安庆绪剑法很好,陛下决非敌手,忙拉着叶韩长翎的袖子。叶韩长翎倒是爽快地回答:“这正合朕的意思。明日午时如何?”
黎渊却是哼着笑道:“殿陛下的金质玉叶,在下不愿占小便宜,依我之见,这次比试不用太着急,我们用一年的时间,殿下还可以遍访大师加紧刻苦训练,以免输掉比试1
“好,来年的今天,朕就在天启等着王世子吧1
“陛下,我—”灵渠这才开口说话,却因叶韩长翎的“嘘”而中断了。他笑得微流,轻快地把她横抱放在病床上,双手暖着她冰冷的手臂说:“你看,怎么浑身都冷?要是生病了呢?”她的声音开始变得柔软起来,轻轻抚摸着她那婴儿肥的脸。
黎渊看后握拳,眼睛像锥子一样划过沈珍珠的身体,身如猿矫从后窗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