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气味永远独特,独特到一闻到就能让人想到生病的那些日子。
舒白走在前面,小易跟在后面,一步之遥。两个人心中活动各不相同。
舒白神情平静,内心却在踏进医院的那一刻陡然沸腾。上一次来医院还是那个汗涔涔的下午,最终也没见到心中的那个人。今天光明正大了,他心里却有数不清的复杂。
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那句——为了你们,她牺牲太多了。
是啊,她牺牲太多了。舒白心中沉重,解不开心结。
小易感觉到舒白慢下来的脚步,绕过他前往病房。
一打开门,小易就看到躺在窗边的宁桥。多少次这样的场景,他已经记不清了。小易心下一阵苦涩,宁桥来医院的次数比回家还要多。
病房里只有两个人,宁桥和黎塘。小易进去的时候,黎塘正好站在窗边面对着宁桥的床位。
小易心中一紧,快步走过去,发现宁桥平静的呼吸着,点滴也没有任何失误,崩着的心稍微放下。
黎塘看见小易的动作和神情,平静的笑了笑,说,“放心吧,我要是想让她死,她早就喂鱼了。”
小易轻皱了眉,不搭理黎塘。
黎塘到也不在意,继续说,“再说了,我还是她的救命恩人,怎么着也得等着她涌泉相报吧,不然我多亏。”
舒白从门口进来,轻悄的脚步让人不易察觉。
黎塘眼神往门口一瞥,淡淡转回眼神,“宁桥一出事,半个警察局都来了,这待遇,啧啧,谁能比得了。”
舒白慢慢移动脚步朝黎塘走来,最终停在离黎塘一米的地方。舒白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宁桥,对黎塘说,“我有事情要问你。”
黎塘眼中迷雾,嘴唇讥诮,高傲的昂起头,“可我并不想回答呢。”
“是关于你父亲的。”
黎塘眉眼一闪,神情浮动,更加轻蔑,“都死多少年了还在说,你要是感兴趣去把他棺材板翻出来我都不介意。”
舒白抖了抖眉眼,以更加轻的语气开口,“那我如果告诉你,你知道的一切事情完全是错的呢?”
黎塘转过眼睛,仔细打量着舒白的脸,神情探测,“舒白,不是我说你,从小到大你这种胜券在握的神情还是没变,仿佛天下人都是失败者一样,如果你今天遇到的是一个暴脾气的人,早削你了。”
“你知道对不对。”舒白盯着黎塘的侧脸,斩钉截铁的说,“你知道你跟宁桥根本没有血缘关系,宁建华也不是你爸。”
黎塘一甩秀发,愤怒的转过头,脸上的妆褪下去露出了原本的清丽模样,“宁建华当然不是我爸,老娘从来没有他那样不负责任的父亲。跟宁桥没有血缘关系?你以为老娘稀罕和她扯上关系?哼,我倒是不知道我的好弟弟是没长脑子还是脑子长了霉,说的话真让人不舒服。”
黎塘气势汹汹,小易站起身来,面对黎塘的怒火,开口道,“要吵出去,这里是医院。”
黎塘一转头,炮火还未消便转到了小易,“闭嘴!这里最没有资格说我的就是你。”
舒白上前一步,直接拉着黎塘的手向外走去。黎塘吃痛,怒火未消变得更加愤怒。
舒白把黎塘拉出门外关上门,狠狠甩掉黎塘的手,低沉着声音,“你冷静一点1
黎塘握着被捏红的手腕转了转,直起腰,神情愤怒夹杂着冷漠,“我冷静?行,你们都帮着宁桥,就我一个是罪人行了吧。早知道我就应该让她在江里淹死一了百了,反正她抢走了我的一切,用一条命来换也不为过。”
舒白望着愤怒到极点的黎塘,反声冷静的笑了笑,“抢了你的一切?她抢了你什么东西?”
黎塘勾唇,眼里尽是冷漠,“你是不记得我跟我妈像两条流浪狗一样辗转在各家各户屋檐下吗?我记得其中一家屋檐还是你家呢。我悲惨的童年就从宁建华抛弃我妈开始,你说,宁桥怎么那么会抢?抢我爸,抢小易,就连我曾经的弟弟,舒白你,都要抢过去。好了我现在一无所有,她应该最高兴了吧。”
黎塘一连串带着愤怒说着话,胸口起伏不平。
舒白望着黎塘,“说完了吗,还有什么,都说出来。”
黎塘瞪大眼睛,“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舒白放下手,朝黎塘走进一步,眼神死死对上黎塘的眼睛,说,“现在我来告诉你,你所认为的她抢走了你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首先,宁桥并没有抢走你的父亲。”舒白一字一句,神情坚毅,“因为你的亲生父亲根本就不是宁建华1
黎塘眉眼一怔,反问道,“你以为我会信?”
舒白冷静笑了笑,“你当然可以选择不信,但如今你的生父就在警察局里,你想知道是谁吗?”
黎塘眉眼还没恢复过来,舒白已经开口,“他就是光华区刑侦大队第一大队长——齐沈剑是真是假你可以自己去问他。”
还没等黎塘反应过来,舒白开口,“其次,至于为什么你脑子里有和宁建华一起生活的记忆,那是因为你确实跟他们一起生活过。只不过你是被齐沈健寄养在宁建华家里,所以那个你恨了这么多年的人,其实是你的救命恩人,要不然你早就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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