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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是一个不那么漂亮,却十分有味道的女人。

她长着一米五七的娇小个头。典型的黄皮肤。发色呈栗子色。据她讲,从小到大从未染过发。她不喜欢在妆容和发型上做任何雕饰。这大约是她在这都市中具有那种独特味道的原因之一。

是她的个性。不从众。知道自己要什么,做什么。有自己明确的节奏和原则。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和眼光。就算不做任何装饰,素面朝天,脸颊上布着晒斑,个人魅力也是一百分。

个性恰恰好。

我非常喜欢这个女人。她与宿最是一类人。我在这方面差一点。我内心有明显的自卑痕迹。且持续到现在。

她擅长交际,又不爱交际,从来不热衷于接待某位客人。人际这方面,她显得十分寡淡。你来你就坐,来多次,我会记得你爱喝什么果饮,爱坐哪个位置,爱点哪种类型的歌。但我不会凑上去与你热络的攀谈。很佛系。她的穿衣风格,尽是黑白灰冷淡简约风。

此刻,她正随意穿着一条灰色的宽肩带吊带裙,坐在我和宿最的对面。

窗外不远处,马路对面江边的路灯下,有位二十七八岁的男士,正在敲着棕色彩绘的非洲羊皮手鼓。鼓点配着什么民谣伴奏,十分悦耳、放松。与这岷江夜市十分相得益彰。

然而,这一切在老板娘谈论起那桩惨案时,周边的一切调调立马变得惊悚起来。美好与惊悚,往往在一刹那间切换。婚姻大约如是?我这个没经历过婚姻的人,没有发言的权利。我只是隐隐感到一丝的压迫和恐惧。

时光倒流清吧的女老板,名叫李执。她惨死的妹妹叫李厢。

“麻烦二位老师过来。”李执寡淡的寒暄一句。

“哦,没事。”

李执将她寡淡的目光移到窗外,不动声色打量着视线之内的一切明暗之处,一边说:“我妹妹不可能和别人殉情的。”

她刻意加重了“不可能”三个字。

“据我所知,我妹妹很爱她的丈夫和孩子,视家人和家庭为一切。每次她和我说起她老公和孩子,都是一脸幸福。”李执郑重地说着每个字。

“她的丈夫有家暴她吗?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宿最猜测。

李执犹豫了几秒钟。这引起了我的注意。李执似乎不太了解她妹妹的婚姻生活。甚至和她的妹妹不是那么熟。

“你妹妹出事前,和你见过面吗?或者通过电话?有和你说过她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或者有什么困惑吗?”我问。

此时,服务员递上三杯名叫“生活的味道”的果饮,青绿色的柠檬片在冷饮中冒着气泡。抿一口,舌头瞬间被酸甜的冷气包围祝

李执喝下一大口,“其实,我和我妹妹已经许多年不来往了。有大概十九年了。”

“嗯?”

“对。那年我十六岁,我妹妹十二岁。父母离异,我跟着我父亲生活,我妹妹跟着我母亲。”

“这中间,你们一直没见过面吗?”

“我母亲带着我妹妹嫁到了贵州,后来,他们搬到云南,最后又搬到广州。一开始,我们还偷偷打电话,后来,我们就失去联系了。那是在他们搬到广州以后吧。”

“偷偷?”

“是的。我父亲和我母亲,两人生前离婚的时候闹得很不愉快,把我奶奶和我姥姥气得过世了,彼此都恨透了对方。但我母亲和我妹妹会偷偷联系我。我曾提出去找我母亲她们。后来,我就和她们完全失去了联系。”

“那你们重逢是在什么时候?”

“一年前,我妹妹带着她老公和一对龙凤胎,突然出现在我店外。”

“她老公是个怎样的人呢?”

“是个大学教授。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很细心,很疼爱妻儿。我们一起出去散步的时候,他总是护在妻儿的右手边。厨艺也不错,我去他家吃过一次饭。我妹妹不会做饭,她爱做瑜伽爱运动。”

“回来以后,他们两口子以什么谋生呢?”

“他们全款买了一套二手房,他们的生活全靠我妹夫的退休工资和他们自己的积蓄。不过在这个慢生活的小城市,够用。”

“退……休?你妹夫多大年龄?”

“六十多。”

“那你妹妹……?”

“三十一。他们是典型的老夫少妻,相差三十四岁。”

“出事之前,你妹妹有什么异常吗?”

李执忽然狐疑地凝视着窗外,压低声音自言自语,“今晚总觉得哪里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我,背后凉飕飕的。”

“什么?”靠窗的宿最仔细打量着窗外各处。

“没什么。我最近总是很恍惚。也许是我妹妹或者我妈妈的魂魄在哪里看着我,如果人真的有魂魄的话。”李执低喃。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眼睛里闪现出难得的温情。

随后,她目光里的温度又降下去,“其实,我妹妹出事前两天,来找过我。说他们全家计划过几天去青城山玩,问能不能把幸运放在我这里。”

“幸运是哪个孩子?为什么不带着一起去呢?”

“幸运是他们养的毛孩子,一只金毛。”

“哦。既然有出行计划,又怎么会和别的男人殉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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