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祝沉上车,在门口摘掉护目镜和防护手套随手放在角落,提着枪走到角落的祝小乖面前,低头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单膝蹲下。
“那三只鬣狗怎么死的。”
他没有用丝毫带有疑惑的语气,就像在说今天天气还行。
祝小乖也迎着他的视线,在车厢顶端惨白探照灯的直射下撇撇嘴,委屈得很更裹紧了她的军大衣:“……她说不能告诉别人。”
“行,睡吧。”
他们这队人不是傻子,经过卓扬的检查看出祝小乖身上连肌肉都没多少,这件事就算有她参与其中,也不会是她主要动的手。
而且最重要的是,刚才巡夜他特意去看了白天发现祝小乖的地方,从鬣狗尸体上的痕迹来看,明显是一个精通格斗且力大无比的男人,过来也不过是想试试能不能问出什么。
眼看着祝沉站起身要走,祝小乖下意识伸手拽住他,动作有些大扯到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嘶……”
裤侧被一股劲扯住的力道轻得几乎要察觉不到,但听到了身后疼得直哼哼的动静,还是停下动作回头:
“祝小姐还有事?”
“碍…”祝小乖收回手隔着军大衣摸了摸自己腹部被缝合好的伤口,磕巴着小心翼翼:“对不起,我想问问你们有没有……毯子……”
她声音越来越小,也亏了祝沉五官还算敏锐,并没多问什么,只以为她还冷,走到另一个角落的大旅行包里抽出条厚实但不足小朋友被子大的毛毯丢给她。
抱着软和毛毯的祝小乖连伤口疼都忘了,瞬间笑起来朝祝沉说谢谢,然后在他面无表情实则隐含不解的注视下,把小毛毯铺在车厢底板挨炉子最近的位置上,脱掉军大衣,漏风的袖口扎住,躺下,军大衣做被子严严实实盖住自己连脑袋在内的所有皮肤,头发丝儿都小心翼翼扒拉进“被子”里。
祝沉:“……”
跟队友换岗回到车厢里的卓扬看到炉边儿鼓着包的墨绿色军大衣,愣了一下,拿胳膊肘就怼祝沉:“你干嘛把衣服丢地上?”
“这是你大爷。”
说完,也不管卓扬怀着对大爷的敬畏之心掀开军大衣后,看到祝小乖那张闭眼准备入眠时乖乖巧巧的小脸是什么表情,径自走到另一个角落坐下,抱着枪闭眼准备睡觉补充体力。
大概因为之前受到刺激太大又受了伤,祝小乖一夜睡得十分安静,直到第二天睁眼,看着半开的车厢门外透进的白光,才恍然发现自己真的重来了一次,还一夜安眠。
宋诏有些担心她,半夜醒来后就一直守在祝小乖的军大衣旁边,时不时替她掖好漏风的边角。
“宋诏哥,现在什么时候了?”
宋诏把她军大衣往下拽了拽露出整张小脸,手背小心翼翼贴上额头试了下温度,察觉体温正常并没有伤口感染或受寒的情况发生,这才温声开口:“九点多,祝队带人去帮忙找叔叔阿姨了,大概十点咱们会出发。”
太久没有接受过这样近距离接触皮肤的善意,祝小乖下意识扭头,没能避开宋诏温热的手背,却对上另一边角落里瘦巴巴低垂着脸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