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之八载已,孤深感欣慰,为感万民,今之繁盛录,特提,民。繁盛之礼,当日揭晓,钦此。”
众人不敢多言,左方承念过圣旨之后慢步离开。
翟月明和凤玉纶站在一家酒楼的二楼向下观望。
翟月明问道:“民?有意思,这是玺儿提的?”
凤玉纶道:“是华安卿。”
华家嫡子华安卿,他比翟月明只大了两岁。两人自小就是玩伴,这是她单方面认为的。
华安卿从不如此认为,翟月明小的时候,除了练剑、看书,最大的乐趣就是和他一起玩耍,不,是玩他。许多年来,他也算是她的左膀右臂了。
翟月明道:“是他呀。”她又道:“不知今年的繁盛录玉纶你是否和以前一样,随便舞上几剑便罢了。”
凤玉纶道:“看心情。”
翟月明慢吞吞地道:“玉纶,我也不知此事该不该说。”
凤玉纶道:“出了何事?”
翟月明道:“前几天,羽老爹喝醉了,差点掐死我,小毒娘说他这般做派不算反常...”
她未说完,凤玉纶近前,两只手捧着她的脑袋,道:“你这小脑袋瓜里想的都是什么?他可是这具身体的亲爹,你这多疑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翟月明道:“哎呀,你。我就是适当的怀疑一下。”
凤玉纶道:“有人怀疑到自己亲爹的头上么?”
翟月明马上移开视线,道:“看,九重糕,我们去买。”
凤玉纶摇摇头,溺笑道:“每次都是这般。”
两人打打闹闹一天,她傍晚方归。
不多几天,繁盛录到了。
景元十六年正月十五,父女二人起了个大早。晨曦刚刚露出一角,他们已经坐上了马车。
羽敏官道:“我们还是第一次远离故土,昭儿可有想家?”
翟月明道:“爹你的官做得是大,可我们背井离乡,如何不念想。”她心中莫名安定,她的家,马上就要到了。
羽敏官道:“希望我们能有回去的那一天。”
适才外面还十分安静,现在已然嘈杂起来。
翟月明掀开帷裳,他们坐在马车上,羽敏官掀开另一侧的帷裳,他们的马车左左右右竟也都是马车。
羽敏官感叹道:“这繁盛录不愧是翟家之宴席,光是马车,就堆满了半个国都。对了,你可准备什么诗词歌赋了。”
翟月明惊愕道:“不是你准备?”
羽敏官道:“爹不是让春桃告知于你么?”
翟月明厉声道:“让春儿进来。”春桃掀开布帘,跪在车边,道:“老爷,小姐,有何吩咐?”
翟月明行至春桃身侧,喜怒不变,“啪”一掌落下,她的脸被抽歪了一半。
羽敏官似乎觉得这惩罚太过严厉,道:“昭儿,这...”
翟月明紫袍蹁跹,坐回原位道:“爹,你平日里太纵着这些奴才了,繁盛录这么大的事都能忘。”
春桃似乎明白自己受的这一巴掌是为何,她哭道:“奴婢也是太忙了,老爷小姐恕罪。”
翟月明道:“你现在回去,以后由秋桃来接替你的一切。”
春桃不可置信,她失宠了。她想求情,翟月明道:“别再让我说第二遍。”
春桃低头离开,羽敏官道:“爹也知道春桃犯错了,这惩罚是不是太严厉了些。”
翟月明摸上自己的右手小指,她恍惚回神,这是手指,不知护甲。自己是羽昭,不是翟月明。她道:“爹,国都不是鲛水县,容不得我们半分错处。”
羽敏官道:“你说得对。”他又道:“要不爹就倚老卖老,上去作一首词。”
翟月明噗嗤一下,笑道:“您就别出去丢人了。”
羽敏官轻斥道:“还嫌弃上你爹了。”
翟月明道:“让我想想该如何。”
*
国都内,大道上车水马龙,再细看,已然是人挤人的架势。宫门口,侍卫又多了几倍。宫中的婢女内侍为来往的贵人引路,马车依次等候,宫中花园、亭台楼阁人满为患,男眷在左,女眷在右。
羽家父女被宫女引到一处亭子前,宫女道:“羽大人,是凤将军让我将你们带到此地,凤将军说:羽小姐初来国都,怕羽她跟那些小姐、夫人们合不来。”
羽敏官谢过宫女后,跪在小几前,一直闷闷不乐。他总觉得这个凤将军对她的女儿图谋不轨,关怀的过分了。
一路走来,宫中还是以前的样子,一点没变,让人感觉威严无比的王宫,在翟月明看来,却是温馨、亲切,好似鱼儿回到了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