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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惹恼谢相,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了。她只记得自己笑嘻嘻地求饶,扯着谢相的衣袖,与她低声笑语,毫不掩饰自己的依赖与倾慕。

那样可真好。

刘藻这才明白,她今夜失落的不是青春不再,她失落的是,她兴许不好再与谢相那般亲昵了,她得留意自己的言行,毕竟一大把岁数的人总与人撒娇很不雅观。

她又回忆了一番小店中那对男女,那男子亲昵的行径的确很不得体。

在这上元之夜,刘藻忽然间就感觉到了岁月的无情。

于是待谢漪沐浴归来,忽而发觉她家萌萌仿佛陡然间长大了好几岁。

“皇后先就寝吧,不必等我。”她肃然说道,而后便往浴房沐浴去了。

谢漪隐约觉得陛下有些反常,一时倒也说不出何处不对,她令人将今夜自街市上所买之物都送上来,亲手将它们归置放好。

这一样样小物件朴实可爱,谢漪摆放时,便不由多看了一会儿,那盏刘藻亲自为她赢得的灯笼上画着桃花,工笔并不如何出色,可却别有一番拙朴之美。

刘藻回来,便见谢漪取了一方方正正的木匣,欲将那灯笼收起来,以免摆在外头,蒙尘受损。

她赶紧过去,下意识地就扯了谢漪的袖子,道:“摆外头,过几月,天暖些,我们夜间去上林苑观夜景时就提着它。”

春夏之交,上林夜景极美。春草茂盛,春木勃发,草木水影之间,虫鸣阵阵,且有成群的萤火虫,翩翩而来。刘藻有一年夜间途经上林之时,无意间见过此景,那时她并未停下,反倒催促宫人速速行路,她要留着美景与谢相同赏。

“且有数月,摆外头会蒙尘。”谢漪说道,又让她摸摸灯笼,“是纱制成的,很易损坏。”

刘藻感受指腹粗糙的触觉,发觉果真是纱制成的,便道:“好,那且收起,到时可千万不要忘了。”她猜谜赢来的灯笼,若只是藏在匣子里,再也不用,便有些可惜了。

谢漪答允她:“必是记得的。”

刘藻这才安心,又见妆台上谢漪为她挑的木簪,忍不住拿起来试戴,又问谢漪她好不好看。谢漪自然是夸她的,刘藻一开心,便要谢漪为她选一身衣衫明日穿。

时候已然不早,可陛下兴致上来,明日又无甚大事,谢漪便由着她,好生为她择了一身外袍,搭她新得的木簪。刘藻只觉明日她必然光彩照人,于是又拖着谢漪早早地睡,好一醒来便着谢漪为她所择衣袍。

直至躺到床上,刘藻才迟缓地想起,分明想好要沉稳些的,怎么又腻着谢相了。

上元之夜将尽了,刘藻却无分毫睡意。

殿外宫灯半残,有宫娥轻手轻脚地取剪子剪下灯芯,烛影一阵晃动。

“怎么不睡?”谢漪合眼问道。

刘藻一听到她的声音,就忍不住想要挪过去要抱抱了,身子刚一动,又忍耐住了,沉稳道:“无睡意,睡不着。”

谢漪翻了个身,就着床前那一盏小灯,看她的容色:“可是有心事?”

分明在宫外游玩时还好好的,怎地回了宫便沉静下来了。谢漪猜想可是陛下流连上元繁华,觉得宫中寂静,两相对比,才生出了落寞之情,但一细想,又不像,倘若是因这落寞,她必抱着她嘟囔着下回还要再去了。

谢漪发问了,刘藻是不好不答的,她低声问:“方才那小店中,你可见着那一男一女的食客了?”

谢漪点了下头,她自是看到了,只是并未多瞧。

刘藻斟酌了言词,朝着谢漪凑近了些,道:“我岁数也不小了,总是黏着你,瞧上去,不雅观,要给人笑话的。”

谢漪语气冷了下来:“谁敢笑话?”

刘藻一听,顿时有了些底气,又朝谢漪挪了挪,但还是不安:“你想,我年少时伴在你身旁,谈笑也好,撒娇也罢,总归是很合宜的,世人对少年,本就容忍。可而今我已而立,再如此,岂不是很不自重,落入旁人眼中,恐怕也有些怪异。”

她素来不在意旁人目光,当笑便笑,当怒则怒,可今夜却怀疑起自身来。

谢漪一点也不觉得怪异,陛下虽粘人了些,可在人前,她是有分寸的,从不在大臣们面前行亲密之举。至于人后,便是她二人的私事,要如何相处,岂容他人置喙。

“我、我收敛一些罢。”刘藻磕磕巴巴地道。

谢漪不语,令她过来些。刘藻立即就过去了,抱着她的手臂,面上不由自主便带出了依赖之色,语气也软乎乎的,道:“收敛一些,当会好上许多吧。”

“当真收敛?”谢漪道。

刘藻点头。

谢漪便忍不住摇了摇头,心道,当真收敛,萌萌怕是连三日都撑不到。

刘藻却自觉与她说好了,暗自惆怅了一会儿,翻身压到谢漪身上,肃然道:“明日起,今夜不能算的。”

谢漪还没反应过来,她的手就自衣摆探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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