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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不能老缠着你了。”

这事昨夜便说过的,谢漪道:“你我相处,与旁人不相干的。”

“可我都这么大了,还毛毛躁躁的,岂不是荒唐?”刘藻坐直了身,显得很彷徨。

谢漪万万没想到,在她与萌萌间,竟是萌萌觉得自己青春不再。

殿中温暖,小火炉中的火快灭了,刘藻拨了拨,火势重又旺了起来,她的动作很利落,实则自她入宫后,许多事刘藻都学会做了,因她不喜与谢漪在一处时,身旁有宫人侍奉,于是一件件的零碎琐事,她都学着自己做。

谢漪看着她将炉火拨旺了,问道:“那我呢?”

刘藻不明所以。

“我已过了四旬,再过几年,便是半百了,你可觉得我过于爱重你,为老不尊呢?”谢漪问道。

刘藻听到爱重二字,耳朵竖起,心跳快了不知多少倍,谢相少有这般直白的时候,她高兴得眼睛都能放光,可一听到为老不尊,刘藻便生气了:“怎么就老了?”

她眼中的谢相,与当年接她入宫,继承大位时的模样分毫未改。她自然忧心过她与谢相间的岁数差距,可忧也只是将来,她会被独自留在世上许多年,却从来没有想过岁月摧残,会带来别的变化。

谢漪眼中有了笑意,牵过刘藻的手,耐心道:“你忧岁高,不好情浓,可情深岂在年岁之老幼。你我该怎样,便怎样,莫负年华。”

刘藻听进去了,莫负年华四字,让她的心都热了起来,她反握住谢漪的手,点头道:“好。”

她不再纠结于此,预备着手做另一件事。她要给皇后在朝堂上挣一个位置,她并不满足让谢相待在后宫中,只在她的背后替她看一看奏疏,便说是参与了朝政。

朝中百官为立后一事,早已清洗过一遍,此时已是听话的多。

于是三月后的一个大朝。

春末夏初,风光秀丽之时。

群臣身着官服,手持板笏,照官位之高低排队进了大殿。殿上仿佛与往常无异,皆宽阔明亮,肃穆庄严。侍立两侧的宫人寂然无声,殿外的羽林郎执戟而立,一切如常,并无不同。

可大臣们总觉哪里不对,只消片刻,群臣全看到了异常之处,却是人人目瞪口呆,不敢出声。

天子宝座的右侧多出一张几乎一样的宝座,两张宝座并列摆放,看不出谁主谁次,亦瞧不出谁尊谁卑。大臣们心如鼓擂,面面相觑,他们自是知晓这一张宝座是为何人所设,正因知晓,故再是震惊也无人敢出声,当这出头鸟。

不多时,内官的声音高高响起。

刘藻牵着谢漪的手自殿外走了进来。

群臣齐齐下拜,如往常一般,高呼:“拜见陛下。”

不知他们何时这般齐心,竟不约而同地忽略了谢漪,只对刘藻行了礼。

刘藻坐下了,待谢漪也坐稳了,方冷声道:“皇后在此,众卿怎敢不拜?”她语气很淡,却是不容置疑。

大臣们还能怎么办?执拗偏见傲骨冷眼全在那一场立后中消磨得干干净净,方才的刻意忽略其实是一次试探,试探出了皇帝坚定不移的决心。他们已见识了皇帝的作风,倘若今日不折腰下拜,这大殿之上,怕是要血流成河。

“臣等拜见皇后殿下,殿下长乐未央1群臣禀笏,跪拜行大礼。

谢漪穿着朝服,较之她丞相官服更为尊贵,坐得亦是更高。她的手掩在大袖下,被刘藻紧紧握着,刘藻远没有面上这般从容,她的手心全是冷汗。

谢漪笑着看了她一眼,方正色望向匍匐在大殿之上的大臣们,道:“众卿免礼。”

大臣们齐声谢了恩,站起身,却无人敢抬头看一眼。唯有李闻借着起身的空当,朝着上首那二人望了一眼,算是彻彻底底地安了心。群臣这一跪,便是承认了皇后在这朝堂之上也有一袭之地。将来便是再有人反对,也翻不起大风浪。

自此之后,帝后临朝,共治天下的格局,便彻底地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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