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就叫她“阿姨”。

“阿姨你妹阿姨。”她在心里爆粗口了。

她叫杨小北“哥哥”，叫她“阿姨”，王某某到底是过来人，面不改色的揽着杨小北的脖子，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话：“小妹妹，我是你哥哥的女朋友，你应该叫我嫂子。”

她当时傻了眼。

喃喃道：“嫂子。”

“骗人，哥哥没有女朋友。”

“没骗你，嫂子肚子里已经有哥哥的小宝宝了，等他这边退伍，我们一家三口就能回家团聚了。”王某某谎话编得面不改色。

杨小北看着她笑。

那小姑娘受不了这个刺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王某某再也不敢提洗澡的事情了，拽着杨小北往外跑，那小姑娘看着杨小北被拉走，又很舍不得。

连鞋子都顾不上穿，赤脚追了出来。

王某某是发现了的。

她看着杨小北，就看这小伙子会不会怜香惜玉的提醒小妹妹穿鞋，没想到杨小北比她还冷血，毫不在意小妹妹冻得赤红的小脚。

“你厉害。”

“跟你学的。”

“那叫声老师来听听。”

“王老师。”他乖乖的。

玩笑开过了，他也正经起来：“你在旅馆里等我，过两天部队里会搞一次晚会活动，我出来找你，这两天你就待在旅馆里，哪里也不要去，这一带不是很安全。”

是啊，边境。

不安全是正常的。

她听他的话，乖乖地待在旅店里，哪里都没去过，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其间，那个赤脚姑娘来找过她，陪她聊天。

聊的都是杨小北的事情。

提起他刚来部队的时候，那张脸非常的惊艳，她第一眼见到就喜欢上了他，他不喜欢她，她不气馁，她说水滴石穿，早晚有一点他会被她的深情打动的。

少女肆无忌惮的勇气。

她曾经也有过。

她很羡慕。

单方面聊天的过程她还知道了一些关于她的信息，她叫李灵，喜欢别人叫她小灵，是维吾尔族的姑娘，大眼，高鼻，鹅蛋脸模样娇俏，笑容甜美。

喜欢与不喜欢都是那么落落大方。

有她在，风一起，漫天飞沙的荒凉地也不那么寂寞了。两天后，部队里的晚会活动，打扮漂亮的小灵兴冲冲地校场找杨小北，杨小北却早已溜了出来带着王某某去了一个地方。

“带你看看我们种的瓜果。”

传闻中的沙漠瓜。

这里，是战士们最喜欢来的地方，等待种子发芽，看着他们护着的苗一天天的长大，那就是希望。连疆寒苦，过来之后，王某某才深刻体会到什么叫“没有什么岁月静好，拥有的平安喜乐，是有人默默地替我们负重前行。”

连饮用水都非常难。

她看着那些苗，眼里也是欣喜的光。

“再过不久，那一片都会变成绿洲。”他指着山对面的那片黄土沙，王某某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刚来的时候只顾着羞涩，没认真地看看他，现在，借着月色，可以好好地看看他，他的脸，他的眼睛，他的双手。

黑了，粗糙了。

可是很自豪。

“辛苦你们了。”

杨小北拥她入怀，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