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屋子,就听见屋里面鬼哭狼嚎的声音,时不时有东西被砸得个稀碎。听见女儿还有力气发脾气,崔姨娘反而放下了心,忙让丫头掀了帘子走进屋内。
地上一片狼藉,茶壶、杯子、花瓶能碎的都碎了一地,丫头们在地上捡着碎渣子。碧云趴在桌子上伤心欲绝的哭着,哭累了随手抄起一件东西就往地上摔。她的贴身丫头喜儿在边上呆呆的站着,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喜儿看见崔姨娘来了,像得了救命稻草似的,忙走到崔姨娘身边,叹了口气说:“出了老太太的门,碧云姑娘就哭上了,一路哭着回来的,嗓子都哭哑了,一直就这么哭,劝也劝不住,我劝她,她就叫我滚出去,我也不敢多嘴了。”
崔姨娘点点头,挥了挥手,把丫头们都差遣了出去,还让喜儿把门关上了,在门口把风。
碧云哭了那么久,早就没了眼泪,不过是干嚎而已,看娘亲把丫头都打发走了,反而觉得奇怪,也不嚎了,只是呆呆的看着她娘亲,不知道娘亲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崔姨娘坐到了碧云的身边,从袖袋里扯出了块帕子,为女儿擦干了眼泪,这才叹了一声说到:“碧云,让你受委屈了。”
碧云一听她娘说这一句,甚是觉得委屈,忍不住眼泪珠子又掉了下来,一边哭一边说:“娘,你今天做的和昨儿你说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受委屈,也不愿意为我说一句话,还帮着她们来数落我。你好狠心呀。”
“傻姑娘,你是娘的亲骨肉,娘怎么会舍得你受委屈。你记住,无论娘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哪怕今天让你受了委屈,也是为了你日后能不受委屈。如今你只有将计就计,演出一场苦肉计,让你大娘和嫂子以为你真的绝食了,你以生命作为要挟,人命关天的事,她们不得不退步的。等她们来求你吃东西的时候,就是你掌握大局的时候。所以你现在做什么都要忍着,假装绝食,等到三天以后,事情自然会有转机。”崔姨娘语重心长的说着。
碧云之前还怪她娘不为她说话,待她娘说完了这番话,碧云已经对自己的娘亲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只觉得她娘说的话,句句在理。
她扯过了娘亲手上的帕子,自己把刚才流的眼泪擦了干净,说到:“我就知道你不会撇下我不管的,只不过三天不吃饭,我怕是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娘,你知道吗,刚才那顿没吃,我现在就已经饿了。”
“是让你假装绝食,又不是让你真绝食。我会让喜儿偷偷的给你送吃的。只是你凡事小心谨慎些,别让人看出了破绽。”崔姨娘提点到。
碧云点点头,破涕为笑。
大宅院向来就滋生八卦的地方,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活灵活现的广为流传。
到了下午,碧云绝食求死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姜府。
佩筠虽然在知行堂里,与其他丫头的联系不是那么密切,但是也有崔姨娘的丫头专程跑过来通风报信,告诉了她这个消息。
那丫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事无巨细的都说给了佩筠听,丫头说:“你不知道,碧云姑娘已经一日没吃东西了,饿的奄奄一息,人都瘦了一圈,躺在床上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佩筠听了觉得事情非同小可,也顾不得手头上的事情还没做完,便跟着那丫头一同去了碧云的屋子。
屋子外站着两、三个丫头,都没精打采的在屋外候命。佩筠进了屋子,只看崔姨娘一个人坐在碧云的床边,时不时的用帕子擦着眼泪。
佩筠喊了一声:“姑姑。”
崔姨娘听见了佩筠的声音,就像捡到一根救命的稻草似的,忙起身走过来拉住了佩筠的手,略带哭腔的说到:“佩筠,你快劝劝你碧云姐姐,让她好歹吃点东西,她这样颗米不进,滴水不沾,可是要命的呀。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要我可怎么活埃”说罢,又更咽了起来。
佩筠走近碧云的床前一看,碧云笔直的躺在床上,蓬头垢面,面色苍白,嘴唇因为缺乏水分而泛起了白皮。她面无表情的躺着,两只眼睛直直的望着床顶,仿佛这个世界已经与她无关。
佩筠看着碧云这架势,吓了一跳。她没想碧云真的会为了一段感情连命都可以不要。此时她开始同情起她来,虽然平日里碧云刁蛮任性,但就冲着她对感情的这份执着,佩筠已经被感动了。
床边的小桌上放着一碗熬得稀烂的米粥,端起粥来,粥还是温热的。佩筠用勺子舀了一小口,然后试图伸手去扶碧云起来:“碧云姐姐,你好歹吃一点,你这样不吃不喝,身子骨怎么受得起。”
谁知碧云并不领情,她手一挥,打翻了佩筠手里的勺子,勺子落到了地上,发出碎裂的声响。碧云仿佛用尽了力气般恨恨的说到:“别假惺惺的装模作样,我知道,你们都巴不得我死。”说罢,她闭上了眼睛,不再出声。
站在旁边的崔姨娘看着女儿执意求死,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她的哭声凄厉哀怨,仿佛失去了女儿,她也不活不成了一般。
佩筠看着碧云奄奄一息的模样,又听着姑姑的哭声,一时间也不禁悲从中来,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但她只是一个地位低下的丫头,不能为自己的姑姑和姐姐做些什么。
崔姨娘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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