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噗嗤笑了,她说:“好了,我主要是气的。你知道吗?前一阵子有个人跑到我面前来说媒,讲对方家里又有钱又是书香门第,那男生在政府单位,工作多好多上进,长得多帅多抢手。我竟然还真的信了,结果一打听,家里就是个摆摊卖盗版书的,这就算了,那个男的怕还没有一米七,就是个考不上大学当了兵回来的二流子,拿了安置卡花钱进的单位罢了。你说我气不气?气得我饭都吃不下,我想你是有多看轻我家,给我女儿介绍这种人?再后来才发现,周围一堆这种当了兵进单位的,大学都考不上,要么是脑子不灵光,要么是不上进,白送给我都不要。”
苏南长长吐槽一通,因为这件乌龙事憋着的郁气都舒畅了大半。孙语潭从没听过这种事,一面觉得新鲜,一面吃了一惊,她赞同妈妈:“那是有点吓人。一点都不诚实。”
“就是。居然骗我。打量谁是傻子呢。”
“不气不气,”孙语潭安慰妈妈,“你就说我有男朋友了。准备结婚了。有人问随便打发走就是了。”
苏南斜眼看她:“你是不是真有男朋友了?”
“有我肯定告诉你,瞒着你做什么呀。是不是?我善解人意温柔可爱的好妈妈。”
苏南说:“你不告诉我也没事。小潭,你反正主意正,妈妈只要你过得开心,怎么样都行。”
孙语潭吐吐舌头,赶走脑海里一点心虚和愧疚,她想她也没撒谎,陈锐确实不是她男朋友。再说要给她妈妈知道他们目前维系的关系,指定一拍两散,什么都没得做。她可暂时还舍不得呢。
孙平本来要赶回家吃晚饭,可惜半路被人截了胡。
那群人是他年轻时的玩伴,常年在外务工,也没想到会在村里碰见他,但碰见了,就无论如何不肯放他走了,一定要拖到家里去吃酒。
孙平挣扎着,他说:“今天真不行,平时我肯定去,但今天我女儿回来,我得回去。”
“我们明天就又出去了,哪里有什么平时,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孙平。”众人一边不满地抱怨,一边要抬着他走。还有人问:“要不手机给我,我给……小潭,是叫小潭吧,我给小潭打个电话,她肯定理解你。”
孙平无法,只好给家里打个电话,苏南在那边不太高兴,孙平也只能硬着头皮挂了。其实他心里也不是不触动的,这么多年没见了,大家居然还记得潭潭的小名,他想起以前年轻的时候,大家也都抱过她逗过她的,一转眼就这么多年了。
这一感怀,喝的难免多起来。
孙语潭的箱子最后是小海送了回来,苏南很过意不去,要他进来吃饭,小海笑着拒绝,说自己吃过了。
苏南关上门,又忍不住数落起来,“你爸就是耳根子软,聚一聚,有什么好聚一聚的。”
孙语潭横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嘴巴帮爸爸说话:“好朋友嘛,难得见一次,当然要好好喝一喝啦。不过爸爸也不太会喝酒,今晚可能就要睡在爷爷家了。妈,要不今晚我俩睡?”
“回来也不准他进屋。”
“好的!”
孙平果然喝得酩酊大醉,叫一个小辈扶着送上了楼,苏南歉疚地说:“太麻烦你了。都喝成这样了,原先让他在家里睡下就是了,还难为你这么大老远送他一趟,累坏了吧?要不今晚在这住一夜?”
“不了。”来人一边喘气一边摆手拒绝,他笑着说:“不碍事,我反正来邵城有事。车钥匙我放在平叔裤子口袋里。先走了啊婶。”
“好好,麻烦你了,谢谢你啊。”
孙语潭走过来,很老成地说:“我看着这年轻人一个两个都挺热情上进的啊。”
“这两个是挺不错,不过跟你不合适。”
孙语潭耸耸肩,不置可否。她倒了杯水给爸爸,孙平接过,看清是她,高兴得差点把水洒了。
苏南稳住他,“小心一点,慢点喝。”
孙平喝完水,开始在口袋里掏啊掏,掏完一个掏另一个,母女俩看着她的动作,孙语潭问:“爸,你找什么?”
话音刚落,孙平从内衬口袋里摸出一串珠子,是小孩子玩的那种,一眼看上去就特别劣质的塑料珠子。他宝贝一样捧到苏南面前来,神秘地说“我在路上捡的,珍珠项链,没有人看见。就我看见了。”
孙语潭噗嗤笑了,她跟妈妈对视一眼,苏南说:“是是是,你发财了。”
“是真的。”孙平看出她们不信,他不慌不忙的拿出手机和钥匙,挺有把握地说:“不信我试给你们看,珍珠刮它是不会掉色的,里面外面是一样的。只会掉粉粉。”他一边说,一边拿钥匙的齿痕往珠子上蹭,蹭完了再拿手电筒照,强光下塑料珠表面很明显的被刮掉了一块,现出和外面截然不同的颜色来。
“咦?”孙平很困惑。
“哈哈哈哈哈哈哈——”孙语潭再忍不住了,躺在地上爆笑。
苏南也忍不住笑,她从他手中把珠子抽走,“好了,别发疯了。去洗个澡睡觉。”
父母折腾完了睡下时,孙语潭还了无睡意,她亮了一盏小灯,躺在阳台的摇椅上。
邵城是个挺小也挺慢的城市,十点左右店铺就比着赛似的打烊。这会儿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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