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里,黑灯瞎火,什么也看不见。
一个破旧的小屋里,女人在床上不停地说着梦话。
“娘,娘!不要离开我1
她倏地从床上惊醒,满身是汗,心有余悸。
门外的丫鬟慌乱地跑了过来,紧紧地握住了女人的手,安慰道,“小姐,青梅在这里呢1
自从三年前大夫人难产,齐夏便一直噩梦连连,常常在夜里惊醒。
她虽是嫡女,却并不得宠,因此一直都是青梅一人陪着她。
齐夏的青丝凌乱,还未从噩梦里缓过神来,总觉得母亲在她眼前死的情景历历在目。
青梅握着的手一直颤抖,见状,倒了杯茶水递到她的嘴边给她灌了下去,齐夏才觉得好些了。
青梅贴心地为她将被子盖好,刚想离开,却被齐夏拉祝
她的声音小小的,软软的,恳求一般道,“青梅,陪我一会儿,我害怕。”
她将自己裹在被子里,一双纤细的小手勾住了她的衣角。
青梅见状,只能宠着自家小姐,坐到了她的身边,陪伴着她直到入睡。
这么些年,一直都是这么过来。她们虽为主仆,却胜过姐妹,在将军府里相依为命。
一直到清晨,二人还没睡几个时辰,鸡还没打鸣,一个气势汹汹的女人便跑进了二人的屋子里,带着下人将她们拉了起来。
“你们几个,把她们用冷水泼醒。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赖在床上。”
嚣张跋扈的人,便是齐府的二夫人,玉氏。
三年前大夫人离世,将军府只剩下玉氏一人,虽然没有大夫人之位,却实权在握。
齐夏与青梅被一盆冷水浇了头,如今已经是寒冬,她们穿的又少,冻的瑟瑟发抖。
齐夏一双澄澈的双眸恶狠狠地看向玉氏,不肯向她低头。因为她一直都知道,母亲的死,玉氏一定做了什么手脚。
玉氏见她瞪她,动了气。
下人们都是眼尖的人,知道二夫人动怒,赶紧送上鞭子任由她放肆。
这些年,玉氏的鞭子时常带在身边,就是为了鞭打她。
“啊1齐夏被鞭子抽的生疼,之前刚愈合的伤疤又重新裂开流下了鲜血,忍不住叫出声来。
青梅不忍心看到自家小姐被打,将身子挡在身前,镇定自若道,“二夫人,您还是快停手吧!大小姐就算再不受宠,也是将军府嫡女。若是她出了什么闪失,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这些年,她的恶行众人皆知,却无人敢说,畏惧玉氏的震慑。
可若是齐夏真的出了事,齐将军绝对不会不管不顾。
齐夏的脸色惨白,似乎是奄奄一息一般随时会死。
玉氏看她似乎是真的快不行了,这才收了手,没好气道,“这次我就放过你,我可不能让你就这么死了,哼1
她领着几个下人离开破旧的屋子,却没有提找来大夫,任由齐夏这么疼着难受着。
青梅冷静地将齐夏放到了床上,接水帮她擦洗身子,从抽屉里找出止痛药和止血药为她疗伤。
齐夏忍着身上刺骨的疼痛,心疼地看向身上带伤的青梅,只觉得自己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