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不到已陷入睡梦之中的云莺,禁不住轻笑。
&ep;&ep;罢罢罢。
&ep;&ep;赵崇手指摸着云莺柔软的手掌,收回视线,重新闭眼寻找睡意。
&ep;&ep;云莺一场大觉照旧睡得十分香甜。
&ep;&ep;但她也恪守妃嫔本分,翌日随赵崇起身,服侍过他洗漱梳洗,又恭送他离开清竹阁去上朝。
&ep;&ep;而坐在御辇上的赵崇心情不错。
&ep;&ep;虽然云莺心下有不敬之言,但他不至于去计较这些,何况也不是什么恶毒怨毒的心思。
&ep;&ep;倘若认真计议,这两夜在清竹阁倒是比在别处有趣味。
&ep;&ep;“夏江。”
&ep;&ep;赵崇一开口,跟随在御辇左右的大太监夏江立时恭敬应声:“奴才在。”
&ep;&ep;“清竹阁云氏自入宫以来蕙质兰心,甚得朕意,今晋其为……”
&ep;&ep;略略停顿,赵崇道,“婕妤。”
&ep;&ep;夏江的性子一向沉稳。
&ep;&ep;但此刻听见赵崇的话也不免诧异,两日之间,又是赏赐又是晋封,可谓六宫之中独一份的恩宠。
&ep;&ep;“是。”
&ep;&ep;几息时间,夏江收敛起思绪,恭敬应声。
&ep;&ep;云莺由从五品的才人晋封为从四品婕妤的圣旨飞快便晓谕六宫。
&ep;&ep;琼华殿内各色瓷器也被砸碎一地。
&ep;&ep;姜贵嫔踏入琼华殿正殿时瞧见的便是一片乱糟糟景象。
&ep;&ep;坐在罗汉床上的德妃满面愠怒,显被气得不轻,这股怒火正因云莺而起。
&ep;&ep;“娘娘何苦为着一个小小的婕妤大动肝火,伤了自己的身子。”示意德妃的大宫女霜红让宫人将殿内清扫干净,又让众人先退下,姜贵嫔方缓缓走向德妃。
&ep;&ep;见姜贵嫔过来了,德妃陈雪珍面色稍缓。
&ep;&ep;可提起云莺依旧火大。
&ep;&ep;“一个小小的婕妤却让陛下连着两夜宿在清竹阁,昨日赏赐、今日晋封,这般手段,从前当真小瞧了她去。”德妃恨恨,原本她觉得皇帝陛下对云莺无非贪图一时新鲜,未想转眼会变成这般。
&ep;&ep;陛下不是最厌烦那等没脑子的人吗?
&ep;&ep;昨日她特地提及清竹阁发生的事,陛下竟又翻云氏的牌懿驊子,还让云氏从才人一跃变成婕妤。
&ep;&ep;婕妤从四品,美人正五品,而才人,从五品。在今日晋封之前,云莺是才人,顾蓁蓁是美人,顾蓁蓁压云莺一头,今日之后,云莺是婕妤,顾蓁蓁仍是美人,变成云莺压顾蓁蓁一头。去清竹阁寻事的恰恰是顾蓁蓁,皇帝如此,焉知不是为云莺撑腰,警示顾蓁蓁与六宫妃嫔?
&ep;&ep;若非昨日在皇帝面前提起过云莺,德妃不会这么恼火。
&ep;&ep;她盼皇帝冷落云莺,而不是连续翻云莺的牌子,乃至晋封云莺。一个小婕妤不值得她上心,这的确不假,但皇帝或许对这个人另眼相待,她要如何不介怀?
&ep;&ep;“陛下怎么便瞧上了她?”
&ep;&ep;德妃攥紧手中一方牡丹罗帕,又轻叹一气,“已经一个多月了,陛下只这两日来了后宫。”
&ep;&ep;姜贵嫔见德妃冷静两分,安抚道:“正因如此,陛下连着两日去清竹阁,虽说让云氏享受这般荣宠,但也将她推上风口浪尖。陛下若真心爱护她,如何舍得叫她这样稚嫩的小娘子承受那些?”
&ep;&ep;“因而娘娘不必为一个小小婕妤不快。”
&ep;&ep;姜贵嫔勾了下唇,“我见她行事那般不知收敛,想必很快会吃到苦头。”
&ep;&ep;几句话说得德妃心气稍顺。
&ep;&ep;她轻轻颔首,又看一眼姜贵嫔笑道:“的确是这个理,指不定这宫里头又要有好戏看了。”
&ep;&ep;“霜红。”德妃扬声喊大宫女进来,侧眸吩咐,“去小库房把那对东珠软镯找出来送去清竹阁,贺云婕妤晋封之喜。”
&ep;&ep;派人送贺礼到清竹阁的妃嫔很多。
&ep;&ep;碧梧和碧柳盘点过,基本上六宫有名有分的妃嫔都命人送了贺礼来。
&ep;&ep;云莺单手托腮歪着脑袋看向那些贺礼,内心万分不解。
&ep;&ep;她昨夜究竟做过什么?
&ep;&ep;皇帝甚至没要她侍寝,为何突然晋封她?难道这样也让皇帝满意了?
&ep;&ep;晋封之事来得几分蹊跷诡异,云莺难免多想,思索片刻,又觉得无趣得很。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她干脆抛开这些,吩咐过碧梧和碧柳将贺礼都登记入库,便走到廊下拿着剪子修剪花枝去了。
&ep;&ep;归根结底全因皇帝脑子搭错筋。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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