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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郡王府,小花厅内。

&ep;&ep;晋氏自进门起,便抱着孩子半坐在杌子上,低眉顺眼,大有容温不开口,她便沉默到地老天荒的架势。

&ep;&ep;容温捧着白瓷缠青枝茶碗,慢条斯理拨弄了一下茶面上的浮沫,心觉好笑。

&ep;&ep;势均力敌的情况下,两相交锋,自是谁沉不住气,谁输。

&ep;&ep;可晋氏,是哪来的的底气用缄默与她对峙。

&ep;&ep;容温闲闲把茶盏往案几上一推,似笑非笑的开口,“特地带着孩子上门,那八成就是为这孩子的事来的了。”

&ep;&ep;她这般直来直去的问法,弄得晋氏略显怔愣,晋氏眼睫轻闪,倏然抬起头望向容温,认真道,“他叫文殊保,虽非我所出,但如今养在我名下,是公主的亲弟弟。”

&ep;&ep;容温扬着眉眼笑起来,皙白的面庞和润似玉,但出口的话却似挟着霜寒般凛冽,“本公主的弟弟,除了紫禁城诸位阿哥,只有被你害死的永绶。”

&ep;&ep;永绶——恭亲王继福晋所出的大阿哥,王府的嫡长子,也是唯一的嫡子,只比容温小几个月,两人是自小在寿康宫一起长大的情分,十分要好。

&ep;&ep;但永绶在十六岁那年,无疾而终。

&ep;&ep;“公主切莫胡说,永绶是自己不小心从阁楼上摔下来摔死的。”

&ep;&ep;晋氏皱眉,简单提了一句,并不想继续与容温过多纠缠永绶的事。

&ep;&ep;或许是见容温态度不好,怕她没了耐性,下一刻便拂袖离去,晋氏索性趁早挑明了来意。

&ep;&ep;“前些日子,恭亲王特地请旨,让十七岁的满都护参加‘考授’。我打听过,负责此次考授的主考官是多罗郡王的妹婿,班第额驸的姑丈温郡王。”

&ep;&ep;考授——是为大清宗室子弟袭爵的方式之一。

&ep;&ep;祖宗家法,宗室王爷贝勒等的爵位一般都由其嫡长子承袭。

&ep;&ep;其余诸子,除非特旨恩封。否则不论嫡庶,若想身上挂个爵位,都得在在二十岁时,参加考授。

&ep;&ep;考授内容分为马箭、步箭、翻译三项,根据考试成绩优、平、劣三等,授予对应等级爵位。

&ep;&ep;不过,考授得来的爵位,品级比世袭的爵位低上不少。

&ep;&ep;哪怕是亲王嫡次子去参加考授,得了全优,也不过是个不入八分辅国公。

&ep;&ep;满都护是恭亲王庶出的二子,恭亲王府的嫡长子永绶没了,目前府上也没有其他嫡子。那满都护便能以庶长子的身份直接降两等袭恭亲王的爵位,完全勿需参加考授。

&ep;&ep;容温猜测,恭亲王此番特地请旨让满都护参加考授,并非是为了那低等爵位,而是对满都护的能力有底气。

&ep;&ep;所以想让其在考核项目上一展风采,从而在皇帝面前搏个自立勇武的名头,最好能因此捞个皇帝近旁的差事。

&ep;&ep;若是能得了皇帝青眼,日后按例袭爵之时,说不得能得封恩旨。不必拘泥庶子身份,降两等袭爵。

&ep;&ep;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ep;&ep;由此可见,恭亲王是认定了满都护这个庶长子为恭亲王府的下一任主人,为了给其谋一份好前程,煞费苦心。

&ep;&ep;晋氏抱养文殊保,肯定不会是为了养个儿子在身边解闷这般简单。若什么风头都让满都护占了去,她抱养文殊保的意义何在。

&ep;&ep;晋氏的来意,无非是想借容温与多罗郡王府的关系,找上主考官温郡王,让他‘酌情’评测满都护的考核成绩,把满都护露尖的苗头掐死在襁褓里。

&ep;&ep;果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ep;&ep;容温面上瞧不出喜怒,目光散漫荡过晋氏又落在文殊保身上,倏然笑开,匪夷所思的问道,“你打算把满都护拉下来,然后让他承爵?”

&ep;&ep;晋氏猜到容温在笑什么,沉声解释道,“文殊保的生母,是吴应熊的庶女。皇上恨毒了吴三桂一家,自不可能让流着吴家血脉的孩子承袭爵位,这些我都知道。”

&ep;&ep;“——所以,我从未把所有希望放在他身上。公主莫忘了,恭亲王府除了满都护,还有一个十四岁的海善。”

&ep;&ep;“哦?”容温挑眉,大大方方点出晋氏的意图,“听你这话的意思,便是打算与海善联手,谋了恭亲王府?”

&ep;&ep;“也是,海善与满都护虽都是庶出,但满都护脑子聪慧,方方面面条件都不错,且母家势力不弱。但这海善……肖似其母,懦弱卑怯。两相对比,自然是海善更好拿捏,日后你也能多从他手里挖些好处给文殊保,毕竟文殊保是要供养你的。不过……”

&ep;&ep;容温话锋一转,变了脸色。

&ep;&ep;手中茶盏“碰”地掷在案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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