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郡王能百忙之中,为昔日一句戏言,抽身前来相迎,我已十分感激。”容温浅笑道,“一切按郡王的安排来。”
&ep;&ep;见容温并未趁机打听旗中有何要事,多罗郡王神色之间,越发满意。
&ep;&ep;他们科尔沁部已有了个爱对旗务指手画脚的和亲公主,若是再来第二位,怕是谁也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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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两日后,容温一行如期抵达花吐古拉镇。
&ep;&ep;科左中旗的人早接到消息,由旗主达尔罕亲王率领,在公主府门前相迎。
&ep;&ep;容温这两日,因水土不服加疾行赶路,身子吃不消,昨日起便露了病色。
&ep;&ep;多罗郡王知晓她身子不适,略引着她与族人见面道了两句场面话,便径直出面代为斡旋应酬,让她去后殿诊病歇息。
&ep;&ep;这边,容温服了药刚躺在榻上。
&ep;&ep;外边突然有小丫鬟慌里慌张的冲进来,“启禀公主,端敏长公主来了,她让您快出去迎她。”
&ep;&ep;端敏长公主——本为简亲王嫡长女,后被先帝顺治爷收为养女,由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抚养。
&ep;&ep;因端敏长公主的生母简亲王福晋,乃是太后的嫡亲姐姐。所以,太后既是端敏公主的养母也是姨母。
&ep;&ep;是以,一生无子的太后分外纵容这位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养女。
&ep;&ep;容温被当今皇帝收为养女之时,端敏长公主已出降科尔沁部的旗主达尔罕王府。
&ep;&ep;不过,容温还是与这位姑姑碰过几次面。且每次,都被贬斥得狗血喷头。
&ep;&ep;“公主,快起身吧。”桃知樱晓都是见识过端敏长公主昔年如何仗着身份与恩宠羞辱容温的。唯恐容温去迟了,端敏长公主又要趁机发作,连忙取了衣袍要给容温换上。
&ep;&ep;“闭殿门,我今日不见客。”容温恹恹的翻了个身,眉梢划过一丝讥诮。
&ep;&ep;这时候,方显出作为皇室弃子的好处了。
&ep;&ep;左右都是撕破了脸皮的,何必再处处受制于皇室规矩。
&ep;&ep;第27章
&ep;&ep;大抵是药性作用,容温这一觉睡得格外长。睁眼时,外面已是掌灯时分。
&ep;&ep;整个殿内沉抑得紧,连立架上的美人彩幅宫灯,都是一副明明灭灭,无精打采的模样。
&ep;&ep;容温扶着晕沉沉的脑袋,略支起身子,透过湖蓝弹珠纱帐,瞧见桃知樱晓两颗脑袋凑在一起,正在喁喁私语。说得投入,并未留意到她已醒来了。
&ep;&ep;容温隐约听得樱晓说“威风”“胆子”“顶撞”几个词,想起临睡前的事,估摸她二人八成是在说端敏长公主。
&ep;&ep;人在病中,最怕心烦。
&ep;&ep;容温柳眉一蹙,软绵绵的倒回了菊叶软枕上。
&ep;&ep;外间两个宫女听见动静,话头一顿,齐齐回头。
&ep;&ep;“公主醒了?”桃知快步撩起纱帐进来,樱晓拄拐一瘸一拐紧随其后。
&ep;&ep;容温看她走路的样子,莫名想起了班第。怔了怔神,问道,“让你好生养伤,怎么又到近前来伺候了?”
&ep;&ep;“奴才不放心……”樱晓闷声道,自白榆林之事后,她自觉心里有愧,在容温面前收敛许多。言语间期期艾艾的,远不如以往爽利。
&ep;&ep;反观桃知,请罪之后,言谈行事,一如往昔,波澜不显。
&ep;&ep;这两人的性子南辕北辙,应事处置也是各不相同。平日瞧着,倒是桃知冷静细腻,稳重大度,更为堪用。
&ep;&ep;一经遇事,倒是显出了别的东西。
&ep;&ep;白榆林遇刺那日,桃知樱晓两人乘的马车,是紧跟在舆车之后的。
&ep;&ep;可从始至终,容温都没听见过桃知的声响。
&ep;&ep;虽明知选择道义固然可歌可敬,但苟活亦是生存之道。贪生怕死,人之常情。
&ep;&ep;可私心里,容温下意识更偏向逃命前来找过她的樱晓。
&ep;&ep;见樱晓这幅兜不住话,欲言又止的模样,容温有心打磨她,以免她将来放出去,会为一张嘴受累。
&ep;&ep;所以并未接她的茬,自顾让人服侍梳洗用膳。
&ep;&ep;用过晚膳,容温瞧着殿内的布置繁复得紧——紫檀雕花二十四幅密格木衣橱、百花屏风、赤金九凤雕花紫檀桌、软绒福字珊瑚桌布、鎏银八宝明灯等……
&ep;&ep;反正只要是好东西,一股脑堆在殿内。华丽富贵之外,更觉压抑沉闷。
&ep;&ep;容温倚在玫瑰圈椅里,让人收了不少东西下去,又换上些她日常用的器物。等殿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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