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察哈尔将军要走了。”容温听着前庭的动静,意有所指道。
&ep;&ep;她不瞎不傻,岂会看不出察哈尔改头换面,千里随行,巴巴送扶雪一个小宫女来漠北的情谊非同一般。
&ep;&ep;而且,据她观察,扶雪望向察哈尔的目光虽隐晦,但也总与旁人不同。
&ep;&ep;容温断定,她不在的这大半年里,这两人之间生了故事。
&ep;&ep;其实仔细回想,之前他们被困在归化城时,察哈尔与扶雪之间的苗头,已是有迹可循。
&ep;&ep;只不过,这两人看彼此的眼神虽含有情思,但言辞相处之间,却没有任何暧昧涟漪,甚至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冷淡隔阂。
&ep;&ep;容温到漠北后,便自在欢乐活在班第炙热的爱恋里。比之从前,她更懂男女之间的爱意是需要沟通与回馈的。
&ep;&ep;她有意提醒扶雪察哈尔将要离开,便是不希望她因一时所念,抱憾终身。
&ep;&ep;“公主不必试探奴才心意了。”扶雪一点就透,坦诚道,“当初公主为了保住奴才的贱命,特地把大夫留下来,因而耽误了自己的身子,也耽误了未来小主子的降世,奴才感激不尽。如今,甚至还愿意收留奴才这个脏污之人再到身边伺候。”
&ep;&ep;“收到公主让奴才到漠北来的信件后,奴才便已在心中立誓,要忠诚侍奉公主一生。旁的心思,奴才不会有。”
&ep;&ep;容温问,“你之所以这般想法,可是因为我替你寻得了舅父姨母,还让汉医替你治病。你感念恩情,打算以身相报?”
&ep;&ep;容温想了想,用最直白的话语开解,“我懂你的心思,但你实在不必如此。你我身处位置不同,能力也不同。你选择报恩的方式郑重到会搭上你的一生,但从现实看,这般做法之于我意义并不大,反倒会让我觉得沉重。”
&ep;&ep;“公主不必困扰。”扶雪忽然轻嘲一声,大大方方道,“您应当清楚的,奴才并非什么忠善之仆,在宫里这些年,奴才别的本事没学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自私自利倒是摸索得透彻。”
&ep;&ep;“当初第一次见您,便想拿捏您的和善是如此;后来在短短数月内,从公主府粗使丫头,爬进您的随行车队,并跃过数十名资历比自己深的二三等宫女,成了您的贴身大宫女,更是如此;甚至就连后来在归化城对您殷勤伺候,也是如此。”
&ep;&ep;“公主可能不知——奴才这样的包衣女子,生于低贱,在阴沟里呆久了,最是渴望被人供着捧着的光鲜尊贵。饶是奴才诚心感念公主大恩,也绝不会为此甘愿放弃即将到手的将军夫人尊荣,千里迢迢奔至漠北来继续为奴为婢。”
&ep;&ep;屋内气氛一度郁滞,容温斟酌片刻,道,“按你的说法,那你此番,为何而来?”
&ep;&ep;“为公主而来。”扶雪坚定道,“因为比之只能靠男女情爱维系的将军夫人名分,您才是最好的选择。趋利避害是为人本能,奴才卑贱,无依无靠,不敢拿一辈子去赌察哈尔将军的情。”
&ep;&ep;容温是第一次撮合年轻男女,便遇上扶雪这么棘手的,踌躇道,“……我不清楚你与察哈尔之间发生过什么,让你对察哈尔的期望值这般低。”
&ep;&ep;扶雪闻言,眼神闪了一下,低低道,“其实,仔细说起来还是奴才矫情了。他没做过什么伤奴才的事,只是曾经推过奴才一把而已。”
&ep;&ep;容温错愕,怒气‘腾’的上来了,“他竟敢打你!”
&ep;&ep;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察哈尔凭什么打扶雪,连她自己都从不责打下人。
&ep;&ep;“……”
&ep;&ep;“公主误会了,他没打奴才,只是推过一把。”扶雪赶紧对理解出现偏差的容温解释,“当时您也在场的。”
&ep;&ep;容温灵光一闪,“你是说你被诊出病那日。”
&ep;&ep;容温记得的,当初扶雪的脏病初露病症时,他们都不甚清楚,以为是中暑,察哈尔甚至主动扶着扶雪。
&ep;&ep;直到多尔济道破扶雪的真正病因,察哈尔似乎……毫不犹豫撒手把扶雪推到了地上。
&ep;&ep;当时事情杂乱,容温倒没顾忌那么多,如今仔细回想起来,察哈尔的行为在情理之中,但是……
&ep;&ep;扶雪点头,眉目明显比先前沉抑,她咽了咽嗓子,固执道,“细微末节最见人心。奴才染过脏病,会是察哈尔将军的一辈子的心结。只是因他如今对奴才表现出的在意,所以暂时未显出憎恶狰狞面孔来。”
&ep;&ep;“这大半年里,他频频对奴才示好,金玉华服堆了半屋子。还有,他每月旬假只有短短两日,可他依然会从科尔沁花吐古拉镇打马疾驰一日到归化城探望奴才一面,然后又连夜折返科尔沁当差。”
&ep;&ep;扶雪顿了顿,面上闪过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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