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不如罗九宁多。
&ep;&ep;况且,她今日是为了给罗九宁送命来的,此时看罗九宁,就仿佛看着一个死人一般,那自然就极其的热情。
&ep;&ep;罗九宁虽说一袭织金出风毛的斗篷华丽耀眼,但华丽的斗篷下面,却非是王妃们寻常出游时,该穿的大袖长衫,只穿着件半身褙子,下面的裙子还是两叉开的胡旋裙,这种衣着,一看就是为了奔逃而备的。
&ep;&ep;她与郑姝走在一处,一个长衣耀眼,一个银袄拂风,那小沙弥又是个伶俐的,合什双手便拜:“娘娘与姨娘真真仿如菩萨与供养人一般的尊贵慈祥,快随小僧来,小僧替二位拈香礼佛。”
&ep;&ep;郑姝听这小沙弥称自己为供养人,心头当然不舒服,但到底为妾的,沙弥能称她供养人,已是给她面子。
&ep;&ep;心里含着口血,她笑道:“妾身来替娘娘拈香就好,这等毛头毛脑的小和尚,一边去。”
&ep;&ep;罗九宁笑着回望那小沙弥,挥了挥手,意思是叫他下去便罢。
&ep;&ep;小沙弥退到殿外,摇头叹道:“到底主母与妾不同,只瞧王妃那一身的大家气度,再看看那小妾一脸心机,人便知道,什么叫妻妾之别了。”
&ep;&ep;自大殿中拈完香出来,郑姝便笑吟吟的问罗九宁:“娘娘,妾身记得这寺中有尊卧玉佛,小时候妾身跟着父亲前来礼佛,倒是极为赞叹。但不知那尊卧玉佛,可有甚出处没有,妾身拜便了天下的佛菩萨,都见他们端宁相好,唯独这一尊,怎的竟是卧着的?”
&ep;&ep;也是说着,俩人就到了卧玉佛寺外。
&ep;&ep;进了殿,仰望着侧首而卧,双眼半眯的卧玉佛,罗九宁带着郑姝先是绕着佛像走了一圈,将周边的菩萨,金刚,供养人,整个儿的皆拜了一遍,才道:“这一尊,塑的乃是佛祖的涅之像,涅,也称圆寂,灭度,而灭度之后,方能有自在与解脱。”
&ep;&ep;“圆寂乃是死。佛菩萨不是不老不死的吗,又怎会死呢?”郑姝又道。
&ep;&ep;她实则是没话找话,但罗九宁还是认真答曰:“因为便佛祖知过去将来,凡世间种种事,也总要超脱自己,更进一重,所以才有五百亿年一涅。”
&ep;&ep;事实上,罗九宁觉得,于自已来说,那本书就是她的涅。
&ep;&ep;徜若不是从梦里读到那本书,她先是痴痴傻傻的恋着裴靖,再是懦弱卑微的恋上裴嘉宪,且听裴嘉宪的话,永远不出那内院一步,那么,她就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处在一个什么样的谋局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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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娘娘,您从这卧玉佛殿的后门出去,再出了东边那角门,便是祖师墓,就在祖师墓后面,太孙等着您呢,快去吧。”说着,郑姝就轻轻儿推了罗九宁一把。
&ep;&ep;罗九宁怀中一只包袱,侧过身来却是问郑姝:“郑氏,你可知道,非但佛菩萨会涅,人也会。”
&ep;&ep;郑姝不明究里的望着罗九宁。
&ep;&ep;罗九宁心说,若非预先读了那本书,我不是懦弱一世,便是要死在这干别有用心的人的手里。
&ep;&ep;而究其原因,我所有的错,仅仅不过是,遇见一个贫寒的少年,怜惜他的人才,于是便搭救了他一把而已。
&ep;&ep;深吸一口气,她对郑姝说道:“是你跟着我一起出来,我才不见的,这事儿回到王府可不好给王爷交待。你瞧见外面那放生池了否,现在,就在此刻,自己跳进去,然后到时候见了王爷,你就可以说是我将你推进去,然后跑的。这样,你不就可以脱罪了吗?”
&ep;&ep;郑姝正愁罗九宁死了自己无计脱罪了,一听此招可行,十月隆冬的寒天,也亏她对自己够狠,咬牙闭气的,扑通一声就跳进了浮着层子薄冰的放生池中。
&ep;&ep;透骨寒冰的水瞬时向着她的周身聚拢而来。
&ep;&ep;这种冷嗖嗖的水是立刻就能冻僵整个人的,便会水的人,在里面都伸展不开手脚来滑,更何况郑姝还不会水。
&ep;&ep;她扑腾着连灌了几口冷水,便大呼起救命来。
&ep;&ep;而她的丫头吉祥和良缘两个,并陪伴而来,在廊下伺候着的一群婆子,瞬时也就大呼小叫了起来。
&ep;&ep;最后,还是那叫她嫌弃着的小沙弥和良缘两个合着伙儿的,把她从冰冷刺骨的水中给捞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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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且说这厢,罗九宁绕过卧玉佛寺,出了角门,却不往祖师墓而去,却是转身从另一间门出去,便准备往晒经楼而去。
&ep;&ep;刺史徐夫人给她的柿子上不是写着,十月十八白马寺,晒经楼吗。
&ep;&ep;罗九宁觉得,晒经楼肯定有人等着自己。
&ep;&ep;因今日整个白马寺戒严,处处空无一人,这晒经楼的门大敞着,里头却没有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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