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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黄嬷嬷给烟熏坏了眼睛,眼神也不甚好,将手中信物递给罗九宁,道:“刺史夫人说了,你只要瞧了这封信就明白自己该怎么作了,快去吧,我本已是个死人,幸得有方丈收留,只愿阿宁你从今往后,一定过的好好儿的,勿要像你八姨一样……”

&ep;&ep;说着,老嬷嬷一只疤痕满布的手,抚上同样生满疤痕,瞧着无比狰狞的脸就哭了起来。

&ep;&ep;“嬷嬷,我会的,我一定会过好的。”罗九宁说着,伸手抚了老嬷嬷脸上的泪水,深深抱了抱她,才又退了出来。

&ep;&ep;怀里揣了封信,为防还有人敢明目张胆的追杀自己,罗九宁也不敢从原路返回。

&ep;&ep;从这晒经楼的后门上出来,却是直奔白马寺的寮房。

&ep;&ep;今日,寺里大部分的和尚都在那地方,她就不信有人敢在那儿动手。

&ep;&ep;躲到一处角落里,匆匆揭开信封,最先是一张张的银票,有大额的,一千两一张的,也有小额的,十两银子一张的,显然也是凑了许久才凑到一处的。

&ep;&ep;再接着,罗九宁掏了封信出来。

&ep;&ep;这一回,她相信八娘活着了,因为,信就是八娘亲笔书的。

&ep;&ep;“阿宁,见信勿念,姨母安好。这些银子,乃是徐姐姐之助,带着孩子离开王府,寻处地方隐居渡日既可,勿追,勿念。”信中就这样短短一句话。

&ep;&ep;既徐氏愿意给陶八娘银子,而陶八娘又匿居在刺史府中,那她当是安全的。

&ep;&ep;要真叫皇太孙或者裴嘉宪找到陶八娘,她必定就是个死。所以,罗九宁知道了这些,也知道去年中秋之夜,是自己在宫里唯一信任过的佟幼若害了自己,也就满足了。

&ep;&ep;平白多出几千两银子来,似乎连辛苦艰难的制药,并攒银子也不必了,她只要带着壮壮逃走,离开王府就行了。

&ep;&ep;罗九宁将信仔仔细细的撕了,撕的碎碎的,揉成一团又扔入水中,狠命踩了几下,这才将银票卷了起来,转到晒经楼后面的一条窄巷之中,准备穿过这窄巷,回到寺里,正好也去看看,主动跳入湖中的郑姝,如今是个什么样子。

&ep;&ep;谁知就在这时候,身后一人轻声说道:“陶先生,那味合昏膏,您如今还配吗?顾某自陶先生嫁后,已有一年不曾有过一夜好眠。”

&ep;&ep;要说起医生来,会有很多称谓,比如说,经常打着幡子四处行医的,会被称为郎中,而坐馆的,又被称为医生,而医生之中最德高望重的,则会被称之为,先生。

&ep;&ep;罗九宁在安济堂坐医诊脉时,因假冒的是陶九娘的名号,是以,人人都要称她一声陶先生。

&ep;&ep;所以,只要喊她‘陶先生’的,就必定是认识她的熟人。

&ep;&ep;罗九宁蓦地就是一惊,回过头来,便见顾泽海站在自己身后。

&ep;&ep;她道:“顾长吏,按例,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再者,我或者给你治过病,但如今可是肃王府的王妃,你也是王爷的身边人,如此称呼,怕是不对。”

&ep;&ep;顾泽海往前走了两步,道:“陶先生言重了,顾某是因为敬重您的手艺,敬重您是位良医,才有此一称。不过……”

&ep;&ep;他说着,手中一只帕子,竟是就向着她的口鼻捂来。

&ep;&ep;罗九宁也是于一瞬间就明白过来,郑姝想要杀她,找的杀手非是外人,而是裴嘉宪身边最得力的门臣,顾泽海。

&ep;&ep;这郑姝,可远远比她想象的心机更加深沉啊,手腕也比她想象的伸的更远。

&ep;&ep;“顾先生,顾先生……”罗九宁几番挣扎着,疾疾唤道:“你可不能这样儿,你可是有大好前途的人,犯得着为了我这一条命就浪费了自己的前途吗?”

&ep;&ep;“罗九宁,我的失眠无人能医,无药可治,我又怎会杀你?”顾泽海一边捂着罗九宁的,一边将她往不远处的寮房里拖着:“但是,有人要你死,恰好又求到了我这儿,你不愿意呆在王府,而又无处可去,我此生的失眠,又只有你才有药可医,我此时不是在杀你,而是在救你,你懂不懂?”

&ep;&ep;罗九宁愈是挣扎,顾泽海就捂的愈紧,她狠命蹬了几蹬,不惜张开嘴来咬他,撕他踹他打他,但顾泽海就是不肯松手。

&ep;&ep;“而且,跟我走,我还能告诉你,你爹罗良,去年中秋究竟是怎么死的。”

&ep;&ep;罗九宁终于停止了挣扎,停下来,扬头望着顾泽海:“我爹不是给皇帝挡箭身亡的,怎么,这又有何不对?”

&ep;&ep;既她不挣扎,顾泽海当然也就不再捂她的口鼻了:“当然有不对,天子出巡,整条秦淮河围戒森严,刺客从水中而起,满船之人无人醒觉,唯独你爹叫人一把推搡到皇上面前,将箭挡下。这到底是为甚,只要你不反抗,我悉数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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