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牛头洼这个地方非常穷,是个地地道道的穷山沟子,但这里的人,依旧在守护着老祖宗留下的老规矩,私通者,要走菜口!
&ep;&ep;所谓走菜口,是这里的老话,意思就是头顶三尺高帽,帽子上写着罪名,挨家挨户的游走,每到一家,都会被村民们准备好的烂菜叶子劈头盖脸的一通猛砸,俗称走菜口。
&ep;&ep;这是丢十八辈儿祖宗的丑事,一旦走了菜口,可谓是三代不抬头,意思就是三代人都抬不起头做人,而执行这个老规矩的,正是牛娃子的父亲牛三根。
&ep;&ep;柳寡妇的男人死得早,死的时候没有给她留下一丁点活路,再加上村里那么多的光棍条子整天惦记着这个小寡妇,最终三勾搭两勾搭的,竟是传出了许多丑闻。
&ep;&ep;柳寡妇靠着那些个野男人的“帮衬”,日子过得越来越滋润,可身为村长的牛三根犯愁了,只恐这牛头洼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传统美德,要败在这个小寡妇的手里。
&ep;&ep;但柳寡妇每次偷男人,都做得非常隐蔽,往往老尿壶赶到地方,人已经跑了。老尿壶是牛三根的弟弟,同样是个光棍条子,据说他也去过黑窑洞,可他打死也不肯承认,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每次牛三根要搜查柳寡妇偷男人的罪证,他都冲在最前面。
&ep;&ep;这是村里的大事,当然,很多人都好奇柳寡妇是怎么偷男人的,包括我和牛娃子这样的黄毛小子。
&ep;&ep;顶着冷薄的月色,我和牛娃子一路狂奔着下了山,从村后绕到了村东头,不远处就是那几个较为显眼的黑窑洞,村东头的这几个黑窑洞,曾有人去住过,直到现在,村民们若是进山走累了,也是会进去歇歇脚打个盹啥的。
&ep;&ep;柳寡妇选择在这个地方偷男人,似乎也是最合适的地点。
&ep;&ep;突然,我看到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正悄然逼近那黑窑洞的入口,急忙拽住牛娃子蹿到了干水沟内,并弯着腰向前狂奔了几十步,直到我们能够近距离的看清黑窑洞的入口,以及老尿壶他们三个人。
&ep;&ep;奇怪的是,老尿壶他们似乎并不着急冲进去抓现行,三个人竟然趴在窑洞口偷听,时不时的捂住失笑,我扭头和牛娃子相视一眼,只见牛娃子黑黝黝的大胖脸,更显得黑了,随即也不自在的扭头看了看我。
&ep;&ep;等了好一会儿,老尿壶他们都没有任何行动,依旧趴在黑窑洞边缘认真的偷听着什么,我逐渐的发觉村民们的传闻并不是全假,至少这个老尿壶的肚子里也装着花花肠子。
&ep;&ep;“我们回去吧。”我一脸不自在的扒拉了一下牛娃子的胳膊,但见牛娃子也失望的转回身,点了点头。
&ep;&ep;但就在我们刚欲动身开溜之际,忽然听到黑窑洞内传出一道歇斯底里的惨叫声……“啊!!”
&ep;&ep;这明明是一声惨叫,一声可怕之极的惨叫声!
&ep;&ep;听到这个声音,我双腿一颤,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只见老尿壶三个人立时冲进了黑窑洞,这一刻,我的心脏“砰砰”狂跳起来,慌忙拉着牛娃子掉头就跑,我知道,黑窑洞肯定出事了!
&ep;&ep;我和牛娃子各顶着俩黑眼圈在山神庙熬到天亮,但未等我们摸下山,只听到村里竟响起了铜锣声,有人在敲铜锣……“咣咣咣……村口死人啦!都快出来看看啊!村口死人啦!”
&ep;&ep;等我和牛娃子赶回村里,村民们已经把出事地点围了个水泄不通,奇怪的是,出事地点,并不是村东头的黑窑洞,而是村西口的一棵歪脖老柳树跟前。
&ep;&ep;从人群中挤了进去,只听到四周传来一阵阵吵杂声……“小孩子不能看!”“这柳寡妇也太狠了,也不给人个活路,老屠是个多么壮实的人,居然被吸干了!”“这死得也太惨啦!”
&ep;&ep;当我第一眼看到老屠的尸体,瞬间惊住了,老屠是牛头洼唯一卖猪肉的屠夫,四十多岁,娘们三年前就去世了,有个儿子也在去年到山外谋生,留下他一个寡汉继续在牛头洼卖猪肉,但他是怎么和柳寡妇勾搭上的,谁也不知道。
&ep;&ep;只见老屠浑身上下光溜溜的,只穿着一条大裤衩,而大裤衩顺着一路延伸到脚尖,一缕缕鲜血不停的流淌下来,血,好像是他某个地方流出来的……
&ep;&ep;只不过,更加让人奇怪的地方,乃是他死的方式,竟是吊死在一节树枝上面,与其说是吊死在上面的,倒不如说是挂在上面的,他的脖子好像断了,头耷拉着,上下笔直的悬挂在树枝上面。
&ep;&ep;身为村长的牛三根脸色同样很难看,但他还是示意几个村民把老屠的尸体放下来,与此同时,牛三根怒气声声的在人群前大叫起来:“柳寡妇人在哪?她要干什么?!”
&ep;&ep;但眼尖的人瞬间发现,牛三根的弟弟老尿壶竟然不在附近,按照老尿壶的尿性,他哥哥村长在什么地方,他就会出现在什么地方,随时听候牛三根的调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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